眼下,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,男子牵着女子走进了宫门,雨声里,传出女子的声音:“净身出户未免太憋屈,至少要搬空了相府。”声音带了笑,痞痞的,坏意的,“你觉得呢?”

“有礼。”

男子回答之后,轻轻的雨声里,全是女子的笑声。

次日,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容家九小姐被相爷剔除了户籍,断绝了父女关系。

不少人猜想,大抵是容九太坑爹。

天气照旧细雨绵绵,天家殁王妃驾了足足八辆马车去了右相府,意图……很不良。

嗯,很不良,敢说吗?谁敢?容家一家子还在宫门前跪着呢。

于是乎发生了这样一幕……

相府库房里,脚步进进出出,银子只出不进。

入室抢劫?

怎么可能,她容浅念是这样的人吗?当然不是,当初文氏可是欠着她的嫁妆,还有十几年的月例银子的。

只是至于这十几万两怎么利滚利,滚成了几十万两,佛曰:不可说。

十三看着院子里的八辆马车,揉揉酸疼的胳膊:“小姐,这样会不会很不厚道?”

容浅念侧躺在一辆马车上,啃着苹果,反问一句:“我厚道过吗?”

脚边,滚着苹果玩的元帅大人抛白眼。

十三仔细想了想,很严肃:“没有。”

厚道?这人?开什么玩笑。

容浅念丢了个理所当然的眼神:“那不就得了。”挥挥手,督促,“去去去,搬银子去。”

十三猝了一口:“奸商!”

身后,容浅念啃完了一个苹果,一把扣出元帅大人怀里滚着玩儿的一个,元帅大人怨念地抬头,容浅念一脚虚踹过去:“你也去搬。”

“啾啾啾。”自从某人有了男人,对它越来越男人了。

元帅大人揪着毛,痛心疾首,转身,颤抖的小肩膀哟。

不出片刻,八辆马车满满当当,容浅念满意地伸伸懒腰,翻翻身:“没想到相府家底这么厚啊。”转头,对着一直安静得毫无存在感的少年招手,“五步啊,跟着姐姐走吧,姐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。”

这女痞子!十三摇头:还好姑爷不在。

毫无疑问,十二十三陪嫁,只是身为男子的五步……

“好。”少年回答得很快,破天荒地抬起了头,眼睛深邃。

十三再一次感叹:还好姑爷不在。

“真乖。”容浅念欢喜,将苹果塞给元帅大人。

正准备打道回府,十二说:“小姐,国舅爷带着一帮子人来了,说是要退婚,索赔。”

容浅念翻身下了马车,兴趣缺缺:“那是容家的事,我不多管闲事。”

十二又说:“相爷和夫人都不在府里,章卿侯对着一干人人颐指气使,容小八就会哭哭啼啼。”

这个节骨眼上,显然,文家来者不善。

“文家命丧两女,太子入狱,这国舅府是太子党,闹事是肯定的,怕是还得闹大,最好把容儒海闹回来,省得长跪宫门碍了东宫的垂死挣扎。只是,”容浅念翻了个利索的白眼,很无辜地反问,“干我毛事?貌似,我被某容姓老头扫地出门了。”

这人,真记仇!

十二淡定地杵了须臾:“章卿侯火气正盛,砸碎了一个千禧年间的花瓶。”

十二深知,对于容浅念,人情,远远不及银子来得实在。

果然,容浅念眼睛一亮:“五千两啊。”点点头,她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,“这笔账,得算!”

坑人,坑银子,来者不拒,皆为所好。这是容妖孽为数不多的乐趣。

此时,相府大厅,一声巨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