挖坑,当然是给容九跳。
“那你还去?”
容浅念很理所当然:“不去怎么把他推进坑里。”想了想,又道,“不仅我要去,我还要大家一起去,看一处好戏。”
哦,原来有人挖坑是在自掘坟墓。
诚然,阴谋诡计,那是容九的领域,玩死人,那是她的专长。
这戏,要开唱了。
下午,雨下得轰轰烈烈,这十月的暴风雨,来得快,去得也快,夜里,天冷森森的,没有雨,刮着风,吹乱了紫竹林的树影。
美人苑的流苏帐里,女子掀开眼,朦朦胧胧的,倒是惺忪。
“醒了。”萧殁亲了亲她的脸。
容浅念揉揉眼,声音还有些含糊:“逸遥,是不是该去看戏了。”
这家伙,难怪今天早早便睡了,这是要养精蓄锐啊。
萧殁拿她没法,替她穿好了外裳,轻声嘱咐:“夜里刚下了雨,莫要受了寒气。”拿了件披风,仔细给她穿上。
容浅念任萧殁摆弄着,对着帐外问:“什么时辰了?”
外面十二回:“小姐,还有一刻功夫就亥时了。”
“都快亥时了,常林阁那边是该动作了。”
容浅念的话刚落,十三急匆匆进来,福了个身,道:“小姐,常林阁差人来话,说是良娣娘娘突发疾病,二夫人请姑爷去一趟。”
容浅念眯了眯眼,微微上扬的眼角,有流光溢彩:“先调虎离山,再杀人灭口,最后栽赃嫁祸,一石三鸟啊。”她笑,“萧衍那只黄鼠狼,胃口可真大,也不怕撑死。”
一坏扣一环,玩起计谋,俨然萧衍是个个中高手。
只是,这世间,一个容九,抵千军万马。她啊,可从不吃亏。
萧殁揽着她的肩,轻吻着她额前的发,兜帽下,她娟秀的脸越发小,深深凝着她的眼,他问他:“十一,告诉我,你想玩多大。”
容浅念伸出手,捧着萧衍的脸,一字一字道:“他欠你的,是时候还清了。”手,覆着萧殁凉凉的指尖,“逸遥,这次,我要萧衍永世不得翻身。”
他既借了东风,她便烧了他老窝。
心狠手辣,她从来不会吝啬,连本带息,是一贯作风,这就是她,萧殁的女人。
他俯身,亲吻她的唇:“好,我陪你。”
这风清的天,她要捅破,他执着她的手。风起云涌,天下大乱,他陪她笑看。
是时候算总账了,谁叫某人是个锱铢必较的妖孽呢。算计这东西,向来,她最会玩。
“十二,差人去请老爷和两位夫人,说本王妃要请她们看一出好戏。”
萧殁深深凝着她,眼里,她的影子很美,牵着她的手,走进了毫无月色的夜里。
这夜,越发浓了,黑了,风大作。
所有阴谋阳明都在按部就班了,只欠了东风,当然,这东风要容浅念来吹。
咚咚咚!
更声响,这亥时,正临。
紫竹林中,黑影摇晃,毫无星子的夜,远处淡淡的烛火,穿过竹林,只漏进了淡淡微光,昏昏暗暗里,四周环着青竹,林子深处,男子背影伟岸,白色的衣袍儒雅,沾了雨水的长发散乱,隔着半步的距离,女子倩影单薄,风,吹起女子裙裾,还伴随了女子盈盈哭声,她提着一盏青灯,并没有话语,听不出嗓音。
微光太暗,看不清他们容颜。
忽然,一道森白的光。
窈窕的身影缓缓倒下,青灯坠落,微微弱光照在女子雪白的衣裙上,染红了大片。
男子俯身,冷眼看着呜咽的女子,声音,比这夜冷:“年华,好好去吧,来世,不要遇见本宫了。”
地上女子挣扎,血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