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树外,低眸的少年猛地抬头,眸子一如他的衣,总是黑得模糊了轮廓。

萧殁走近,隔了五步的距离,他问:“三个月,凤栖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吗?”

少年沉默。

雪域凤栖善布局,整个天下,三国之中,她的棋子遍布,谋权,谋利,谋人,他们是棋子,仅此而已,没有身份,不为人知。

他是五步,是美人苑里总是低着头的少年。他是离然,是蛊毒教神秘莫测的教主,是雪域里不见天日的傀儡。

他是谁?耳边犹记得女子声音清晰:“傻孩子,连名字都不知道,从此以后你就叫五步。”

他沉沉的眼,暗影重重:“何、时,”语速如常得慢,一字,一顿,“知。”

萧殁似笑,瞳,是淡淡的蓝:“一开始。”

少年微怔,沉默着。

怎么忘了,凤栖善谋,萧殁更甚,她的棋局,又怎么瞒得过这双蓝色的眼。

久久,他缓慢地开口,眼是毫无起伏的深潭:“为何没杀我?”

雪域的少主,将要掌天下的男子,又岂是心慈手软,何况,谁都知,那个女子是他的命。

不杀……怕是意在谋。

俊美的男子背着树影,眼里是桀骜的清光:“若是你对她动了念头,只要一次,我自是不会留你。”

原来,三个月,他的命一直悬着。

凤栖,怎么斗得过,这个男人,玩起心计,玩起手段,比谁都精。

少年抿着唇,僵直的线,忽然想起了那个女子,与这个男人真像。

那个女子……

冷冷的嗓音慑人,萧殁道:“别的念头,更不要有。”

别的念头……第一次,他认真的思考,为何三个月,他一次都没有动过手,他想起了一种感觉,好似凤栖的眼,会魅惑人。

久久,他问萧殁:“你会杀我?”

若是动了念头……

萧殁轻笑,眸子却是冷漠的,语气些许无奈:“我想,我女人会难过。”

那个女子,也会惑人,就像凤栖的眼,甚至不止,因为凤栖的眼蛊惑不了萧殁,而那个女子可以。

抬眼,少年道:“处置。”

“留,或者死,我让你选。”萧殁淡淡的语气,很平和,即便如此,他身上总有种让人臣服的东西。

没有犹豫,回答:“留。”

“从此忘了蛊毒教,忘了雪域。”

说完,萧殁转身,走出了树影。

少年抬眸,看着。

这个背影,和那个女子也那么像,他们啊,是一类人,精明,善谋,敢为。

高墙环绕,紫檀木香萦绕,门窗紧闭,微许漏进的风,吹得流苏飘舞,此处,为相府七小姐的院子,往日最热闹的地方,竟也生出几分萧条。

内阁里,有女子的声音。

“殿下应了,子时,紫竹林。”

“他还说什么了吗?”

询问声,带了急切,乃容年华。

女子回答:“不见不散。”

这传话的,可不就是常林阁那奉茶的侍女。

屋里沉静下来,门,猝不及防被推开,传来清泠的嗓音:“不见不散?”

门口,女子依着门窗,环抱着手,挑着眉眼,一双眸子灵动地挑着,声音邪魅:“七姐姐是要去会情郎?”

这不速之客,正是容浅念。

屋内,容年华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,微怔后,对那传话的侍女道了一句‘退下’,随即防备地看着容浅念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容浅念耸耸肩,步调慵懒,语调更是慵懒:“本王妃听闻妹妹身体抱恙多时,这姐妹一场的,本王妃若置若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