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林楚夜低头,不说话,额头频频冒汗。

半盏茶的功夫后,容浅念对着椒兰殿新房的空床一声吼:“萧殁,等着,你欠老娘的洞房花烛夜,老娘要你连本带息地还。”

话音还没落,一掌劈裂了洞房的床,床上一对交颈鸳鸯四处逃窜,花生莲子滚了一地,这洞房花烛夜,砸了。

容九料准了所有,万事俱备,却没有想到,她的压寨相公飞了,不是病了,是不知所踪了。

这问题,就严重了。

椒兰殿中,容浅念翘着二郎腿高坐主位,换下一身红装,端了杯茶,睨了一眼,轻轻吐出两个字:“说吧。”

身后,十二、十三,一左一右立着,俨然一幕三堂会审。

青衣面色不改,回:“臣不知。”

“哦?”她眉头挑起,眸子一转,嘴角一笑,“你呢?”

娘哟,好生阴险的笑。楚林抹汗,强作镇定:“臣,不知。”

气压一低,楚夜抬头,撞上容浅念笑莹莹的眸子,她问:“你也不知?”

楚夜一个哆嗦:“不、不知。”

这一个一个……真是头疼,容浅念揉揉眉心,拖着懒懒的调子:“不知啊”抿了口茶,润润嗓子,“在长信殿本王妃的话都还记得吧。”笑得相当无害,“本王妃只给人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,记得要抓牢哦,不然的话”

话,顿住,眼眸儿一眯,那啊,是只危险的猫儿,可是一肚子的黑水。

青衣额头渗汗,支吾:“王妃,王爷有令”

她截了话:“你家王爷难道没有告诉你,这椒兰殿里里外外听谁的?”

青衣默不作声,气息一沉,楚林急忙回答:“听、听王妃的。”

“不错,还没忘记。”容浅念不疾不徐,“本王妃一向通情达理,也不为难你们,你们王爷有令,你们不方便说,不如这样,我问,你们点头或者摇头。”

当下,三人都哑口了,面面相觑。

主位上,女子笑笑,放下杯子:“还是你们想让我想别的办法?”

别的办法?什么办法?这位主子多的是花花肠子,哪次不是整死人不偿命,楚林楚夜交换了个眼神。

“王妃请问。”

容浅念敛了笑:“昨夜,你家主子是不是去了晋文公府?”

三人点头。

果然,昨夜有人未雨绸缪。

容浅念笑得阴冷:“调虎离山啊。”眸子一凝,“那鸳鸯子母壶除了皇帝与明华还有第三人动过。”

还是点头。

嗤笑:“哼,借刀杀人,老套!”骂完,整了整额前一缕发,卷着手指,说得云淡风轻,“酒中并非毒,而是一剂引子。”

不是问句,是陈述。

容家老九,最属心思缜密,句句精准,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一双狐狸眼。

三人继续点头,心惊又惶恐:诶,想必,什么都瞒不住了。

菱唇轻启,她幽幽念出三个字:“断肠散。”

三人怔住,无言以对。这位主子,掐指一算,整个风清还有她不知道的?

“原来有内鬼啊。”

十二、十三乍一惊,脸色都凝重了。

一时,静了,主位上,她把玩着茶盖,眼,若有所思,忽而,闪过冷悠悠的光,叫人慎得慌。

断肠草的毒并非一朝一夕,这种慢性毒药,日积月累,平日毫无所查,若是一剂药引……

她身边原来养了一头白眼狼啊。

容浅念忽然一声冷笑:“毒药,晋文公,明华,那就只有”

话,忽然顿住。

想必,这位主子,知道那头白眼狼了。

十二、十三不可思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