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认为这没什么不妥。
常胖子开口了,他家有布庄有裁缝铺,有不少女子操作,所以他的态度很分明。
“怎么就人心惶惶了?我觉得需要进一步放开。现在有很多女子做工,需要一些相应的女官来管理和调节。目前的老爷们虽然也能做到,但在细节上终究不完善。”
周启南嗤笑,一个童生居然敢跟他抬杠。
“为了那一点点不足,就要推行女子参政,你有没考虑过后果?得不偿失这个词你有没听说过?凡存在即合理,这是多少年沉淀下来的结果,你说改就改?”
常胖子气道:
“咱们这不是讨论么?你还小瞧人起来了?苏老先生都没反对我呢!”
苏老夫子微笑道:
“你们一个主张保持现状,一个主张适当放开,这都很好。不过,这是论辩,确实不应攻讦。”
周启南抱拳,
“是小生心急口快了。不过这种牵动天下之举,影响太大,我认为必须要慎之又慎,不可随意更改。我们要相信先人的智慧,相信朝廷诸公的见识,譬如本府太守翁大人,才高八斗,博学多闻,比我们这些人高明不知多少倍,他们都没说要放开,那自然有他们的道理。”
一旁翁枕书听得喜笑颜开,抿嘴而笑。
虽然周启南有故意讨好她的嫌疑,但这是举例嘛,也不算过分。
但不少学子在暗地里翻白眼,为了拍马屁居然直接就捧上了,还要不要读书人的矜持?
其他学子们也接连发言,
只是,主张保持现状的人占了绝大多数,仅有可怜的少数几个主张适当放开。
常胖子都有些着急了,
“你们别说什么大道理,也别说我的观点不成熟,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!”
周琅实在听不下去了,也开口道:
“诸位,这天下人分男女,仅此两种,若是女子只待在家里,仅有男子从事各种职业,岂不是天大的浪费?这对天下的女子也不公平,她们有很多人,无论见识和能力,并不低于男子,她们应该也有权利跟男子一样,从家中走出来,参与到各行各业中。如此,才能推动生产,推动社会的进步。”
众学子惊讶无比,这论调,他们以前没听说过。
苏老夫子两眼放光,他喜欢听到这种不同的观点。
“你的意思是说,不光是要放开女子从政,还要全方位的放开各种社会职业?”
周琅点头,
“正是!我认为目前的规则,是对女子的巨大束缚。往小了说,是限制了她们的发展,往大了说,是不利于人类的发展进步,应当完全放开她们的各种权利。”
常胖子大喜,连连点头附和,
“对对对,我也认为应当完全放开!”
众人无言,你不是深思熟虑过嘛,改口这么快?
周启南立刻站起来道:
“我反对!他的这种观点,完全是只顾嘴上快活,没考虑深层影响!若是这样做,纲常何在?伦理何在?”
周琅面色平静,
“三纲五常是谁提出来的?他是不是人?是人就有错的可能,我们不能因为多年的习惯,就觉得某件事是正确无比的,是不可更改的。若是这样,我们永远只会在原地踏步,百年千年之后,男子仍旧在地里刨食,女子仍旧日复一日的做着低价值的劳动,努力维持一日三餐的温饱,你觉得这样对吗?不变革,怎能进步?”
“说得好!”
苏老夫子眼中异彩连连,带头鼓起掌来。
众学子也听得入迷,只觉自己的眼界都被抬高了。
“不愧是本届秀才案首,鞭辟入里,远见卓识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