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(1 / 2)

他完全忘了,没有一种惦记是不掺杂感情的,惦记的本质就是喜欢,哪怕是喜欢她身体。

覃深又说:“那时候我没考虑感激和感动这些,我就知道我每天都想见她。她独立有原则,漂亮不自知,这都值得她成为我心里特别的存在。渐渐我认识到自己心动了,但我忍得住,我也知道我是干什么吃的,我更知道我不配。最后决定我去招惹她的,是我发现她想死。”

杨巾嵘抿起嘴。

覃深告诉他:“其实我早年去派出所调查时,就觉得她有时候很奇怪。她经常看着那些尖锐的东西发呆。好像他们所里人也知道这一点,经常会悄无声息地把那些东西收走。

“但没有人提起,就好像这是他们的默契。

“那时候我只以为那是她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,就像她一个女人要学那么多防身术,天天端起一张脸,让人觉得她冷漠,不近人情。

“直到有一次我给她收拾房间,找到了很多药。她竟然把处方药里的某一种单挑出来,装进一个一个小瓶子里,然后贴上标签,写上哪一种吃多少,她会在多久后死亡。”

覃深说着用力皱了皱眉,然后展开,再皱起,他在疼,疼让他说不出话了。缓了好一阵,他才继续:“你说我混蛋也好,禽兽也好,我就是不想让她死。

他像是怕杨巾嵘听不懂:“我不想让她死你明白吗?我太喜欢她了,我真的不想让她死。”

杨巾嵘理解了。

覃深脸蹭蹭胳膊,还有点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:“因为我的私心和贪心,我们之间有了短暂的相爱。”

杨巾嵘的火气散了,他也知道,覃深这孩子太苦了,他算了那么多人,考虑了那么多人,就是没考虑他自己。

覃深又趴回去:“我一直在给她找活下去的理由,可好像不管用,我现在就特别担心。”

杨巾嵘明知故问:“担心什么。”

覃深更疼了:“担心我死以后,她又一个人睡在马路上,现在天气那么冷,那可怎么办?”

杨巾嵘看他也太难受了,走过去,拍拍他的肩膀:“那你就好好治病啊,治好回到她身边啊,你亲自去照顾她啊。”

覃深像是听到个笑话一样笑了一声:“你我都知道,我还有没有救。”

杨巾嵘不说话了。

“我本以为我可以这样护着她,护到她走出来,然后可以重新开始,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。可她怎么就那么固执,那么不听话,那么任性。我真的烦,你说,她有一个成年人的样子吗?”

覃深说着又怨起自己:“都怪我,我其实应该换种方式让她活下去的,不该由我来给她希望。都是我太自私了,是我太想要她了。”

他看向杨巾嵘:“对吧?说白了还是我贪,我贪恋那一小撮时光。我明明知道这个傻东西一定会委屈自己,我应该避免的。”

杨巾嵘几乎每天都在看他反省,裴术那些糟糕的状态是真的像把刀,割在了他的心上。

他还记得,裴术被限制在医院的时候,他几乎每天都乔装去一趟,就在门外,摸着门,听着她崩溃,听着她像是得了癔症一样,重复他的名字。

每次回来,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里,也跟她一样不吃不喝,她怎么折磨自己,他也照做。

他那个时候觉得老天是真的操蛋,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两个孩子呢?

转念一想,它又善待谁了呢?

覃深抿抿唇,再对杨巾嵘说的话有点哀求的意思:“救救我,让我多活一段时间,我要看着她找到希望,不然我真的不放心。”

杨巾嵘握紧他的肩膀:“但凡有一线生机,我都不会放弃,我比你希望你活着。”

覃深提了提唇角,有些艰难地展开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