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星抚上他?的肩膀,在月光下,轻轻拍了拍。

“阿尔克谢的回归已经是必然,他?们无法伤害你?,这当然很好。但?银淞,你?得知道,有些猛兽,是无法驯养的。”

白却蓦地掀开眼睛,看向虫皇。

“我不知道你?今天和谁打了一架,但?我能?猜到,你?和某种存在达成了一种平衡的交易。”虫皇说。

“如果你?觉得自?己能?够掌控一切,娶到军情六部中某位上将做雌君,那也是种不错的选择。”

“我不强迫你?,但?也不会心软,更?不会包庇。我希望你?做出的选择,一切都遵从自?己的内心,不要后悔。你?有你?需要保护的东西了,银淞。”

他?看得出银淞对皇位完全?没有任何兴趣,甚至,银淞对于整个?世界的感知都是淡薄的。

小时候发现这一点时,他?和索斯顿很担心虫崽出精神问题。后来发现,这只是天性使然罢了。

不会太伤心,不会太高兴,自?然也不会做出过?激的行为,不会为了欲望和爱恨来伤害自?己。

“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再去见索斯顿,别让你?雌父伤心。”

白却面色如常地拢了拢外套,他?就知道,雄父早就发现了肩头的刺穿伤。

应星说:“我会等着你?的回答,我的心永远和帝国?的命运牵连在一起。”

“我会让你?失望吗,雄父?”

“不会。”应星说,“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对你?做出不符合雄父标准的事,那只是我对待你?选择的路的一种选择,银淞。”

*

洗完澡,上了药,又去找索斯顿聊了一通。索斯顿虽然嘴上不明说,但?一直明里暗里给?白却说那只雌虫信不得。

可不可信白却自?有打算,所以也没和索斯顿多说。

道完晚安后,白却回到了自?己从前在宫殿里生活的房间。

房间被保存得很好,一切都保留了从前的风格,没有任何灰尘,房里还熏着从前熟悉的香薰。

贝壳做的七彩风铃挂在门上,抽屉里都是白却小时候上课无聊时做的小手工,被干净地收进了盒子里。

白却睡在极软的床榻上,头一次闭上眼睛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
虫皇给?的酒度数也不算高,他?却觉得有些热,把领口都散开了。

热得无法自?然地睡着了……

这种时候,脑子里总是会闪出一只雌虫的身影。

……是因为没有他?的味道吗。

白却陷在床榻里,过?了良久,望着外面沉凉的月光,坐了起来。

现在很晚了。

已经过?了转钟,到了凌晨。

休洛斯也睡了吧,而且他?大?概率也不在家。

白却呼出一口气,眼尾被熬得微红,眼瞳在月色下泛出些困惑的涟漪,却又清明。

他?揉了揉自?己的长?发,走到桌前,从抽屉里抽出一个?白色的盒子。他?知道里面装着什么,这是他?第一次上课时做的手工作品。

又这样?过?了很久,白却终于闭了闭眼,打开了终端。

确定好下一步的总方向是对内清内鬼,对外继续打压太阳石和其他?家族势力后,休洛斯宣布临时会议解散。

会议上众虫还在清理东西时,听见了他?们家元帅的终端响了一下。

休洛斯听见声音顿了顿,这是他?设置的特别提示,只针对一只虫。

可他?这个?点不应该早就昏迷过?去了吗?怎么还醒着?

下一秒,休洛斯打开终端,看见上面发来的两行字:

【我偷偷逃回家了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