勤地迎过来,双手小心翼翼奉上木匣邀功。匣子外面用西阵织包裹着,主体布料由黑金二色织成,中间改为银线白线织出几朵莲花纹,寸锦寸金,华贵无比。
木匣缓缓抽开,露出里头安置的佛像。
竟然是老坑玻璃种里堪称极品的帝王绿,种够老,水头足,光是肉眼看着,已经绿得深邃凝重,简直快滴下来。佛像雕工极为精细,线条流畅,周身起莹,折射出月光般柔和细腻的光泽。
廖明宪命人拿来强光照射,只见玉佛满目全翠,通体发亮发透,前前后后纯净得找不到一丝瑕疵。
萧逸为了接这东西回来,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,这尊佛倒完好无损,雍容华贵,慈眉善目的模样。
我站在廖明宪身边冷眼看着,轻嗤一声:“我瞧你也生得一副慈眉善目的好面相,倒与这佛像几分相似,可惜只是形似。”
“慈眉善目?”他衔着我的话尾重复了一遍,听出我话里的讥讽,倒不介意,反而顺势而下,“怎么?嫌我老啊?”
一边说着,一边仔细净了手,将玉佛像安置在神龛中央,捻起一炷香燃了就要拜。
我倏地冷笑一声:“拜什么佛?”
廖明宪动作一顿,一排手下整整齐齐站在身后,全部低着头,眼观鼻鼻观心,大气不敢出一下。
“你不如拜萧逸啊。”我经过他身边,不冷不热道,“你的灾,是萧逸挡的,你的命,是萧逸换的,三跪九叩多拜拜他吧。”
声音不大,却足够令大厅里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。空气彻底凝滞,廖明宪面色阴沉得可怕,却仍垂眸隐忍着不肯发作,稳稳地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。
我自顾自往楼梯走,准备上楼洗澡。
淋了雨得赶紧冲个热水澡,浴室内白雾茫茫,我抹了抹镜子上的水汽,勉强看清自己的模样。皮肤很白角质层很薄,热气蒸熏了一会儿,全身都泛起粉色,连脚趾头都粉嫩,仿佛水蜜桃剔透的嫩皮,轻轻刮一下就要渗出淡粉的汁水来。
我裹着浴袍擦头发,低头才瞧见脚趾大拇指的指甲油缺了一块。
颜色选的是智利樱桃红,涂了三层,最后亮油封顶,这才红得深邃浓郁,不失莹润剔透。
不久前萧逸为我涂的,我从来不做美甲,所有指甲都由萧逸亲手修剪整齐,再涂上我喜爱的颜色。好几次我都开玩笑,说逸少外面风光无限,私底下还不是得乖乖当我的御用美甲师。
他便挑着眉笑,附和我,深感荣幸。
萧逸的手,向来又稳又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