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最后饭吃到一半,有一个小官跑进来在他耳边附语几句,他直接站起身行了个礼,说身有要事,离席了。

鹤知知看着他离开,眯了眯眼。

主人都不在,筵席自然是草草散场。

公主的侍卫屏退左右,只留下景世子和国师的人,在院子里同公主说话。

景流晔迫不及待地说那李簧的坏话:“他就是一惯会装的老狐狸,开口就是要钱,跟谁都是如此。殿下别信他,他对殿下不敬,殿下把他革职,封我做节度使,我非狠狠给他两拳。”

鹤知知被他给气笑。

“他敬不敬我,倒不要紧,反正我们也就是过来露个脸,不在他这里久留。”鹤知知皱眉道,“但我总觉得,他有几分奇怪。”

“哼,他就是个怪人。”

院墙外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,似乎是有一队士兵正快速跑过。

鹤知知刚一偏头,身后阴影中的暗卫便立即跃上了屋顶。

查看了一番,等那脚步声消失了,暗卫才重新跳下来,单膝跪在鹤知知面前禀报道:“他们出府了,像是往南郊去。可要跟吗?”

鹤知知凝神想了一会儿,道:“不必了。李簧不是傻子,我还在府中,他就算要做什么,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叫我知道。我们明日便启程,不必在此耽搁了。”

鹤知知又转而对景流晔道:“景世子,明日便随你去军营,做我们该做的正事。”

景流晔点头。

话说尽了,鹤知知便起身回房休息。

月色薄薄如纱,一直沉默着的睢昼看着她的背影,忽然站起身来,追了几步。

但很快也就停下,最终看着鹤知知的背影消失。

睢昼低头,面色复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。

第38章

第二日要早起,鹤知知尽力让自己早些陷入睡眠。

但那睡虫像是脑袋里的一阵烟,好不容易费尽心机把它凝成了形状,倏忽之间它又消失不见,捏不住,抓不着。

越是清醒便越是烦躁,鹤知知不断地深吸气,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放在枕边的手轻轻合拢,像是与人交握的姿势。

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,脑海里沸腾翻涌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。

鹤知知不敢再乱动,保持着这样握着空气的动作,慢慢睡着。

第二日,鹤知知带着景流晔早早离开了李府。

李簧礼数倒是做得周全,又送了他们十数里。

不过送别的时候,一直在试图打听鹤知知的来意和去向,鹤知知自然是闭口不提,什么也没告诉他。

景流晔的军队驻扎在柳叶城,途中要经过一座狭窄的山谷。

越是靠近那座山谷,景流晔的面色就越是凝重。

眼看马上就要入谷,景流晔却忽然叫停了车队。

鹤知知走过去查看,见他已是一头的冷汗。

“世子,怎么回事?”

景流晔顾不上答,低头径自在山谷中寻找着什么东西。

鹤知知慢慢跟过去。

谷中很是潮湿,现在分明已是正午,路边的花草上却还凝着露珠。

衣襟暴露在空气中,也感觉很快就要变得湿软。

头顶时不时坠下来几滴水珠,山壁上也汇聚着涓涓细流。

睢昼也下马来,在附近查看着。

另一边,景流晔似乎已经寻摸完了。

他长叹一声,苦笑着抬袖抹了抹额上的汗。

鹤知知问:“你在找什么?”

景流晔从腰间摸出一块铜牌,上面刻着景字。

“进都城前,我给每个人打了一块这样的牌子,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