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宓懒懒抬眸,语气惺忪:“你的事和爷没关,她的事,”薄唇轻抿,眸似未抛光的玉,冷沉沉的,“和你没关。”

秦宓一眼也不曾看他,分明一身的伤,竟还能目下无尘地恣狂,这等气度叫人心惊,燕孝钰声沉而摄:“秦宓,这里是大燕。”

秦宓微微敛眸,睫翼下覆了青灰的暗影:“燕怀和爷说过,不用你来重复。”

燕怀……要多自负狂傲才敢在这大燕的国土上直呼一国之君的名讳,秦宓,他眼里,当真将这大燕疆土视作了尘埃,燕孝钰竟无言以对,怕是他那九五之尊的父皇也唯有隐忍二字。

“他的伤,是你。”

秦宓将闻柒揽在怀里,旁若无人,语气难掩的亲昵,含了微许怒色。

闻柒立刻抬头,笑着打哈哈:“不敢不敢。”谁蠢谁承认,条件反射地瞟了一眼燕孝钰的裤裆,完全瞧不出痕迹嘛,“人家很淑女的。”睁眼说完瞎话,闻柒一转眸撞进了秦宓的眼里,诶,怎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?

靠!她恨不得自剜双眼,刚才瞧什么不好,瞧人家裤裆,被抓包了。

秦宓眉头一皱,闻柒哪里招架得住,立马耷拉脑袋,伸出四根手指指天:“我发四,我一眼都没乱看。”说完又觉得不妥,连忙义正言辞补上一句,“我摸都没摸。”

额……听着好像还遗憾上了。

燕孝钰脚下一个趔趄,撞在了树上。

这自白,这反响……几十双眼乱瞟,鼻子乱嗅,闻到什么味儿:原来是闻家姑娘动了常钰王的不便之处啊……

梁六拂额,还有这厮干不出来的流氓事吗?

“是爷太纵容你了。”

秦宓摇摇头,似乎无奈,俯身,将闻柒抱起,转身便走。

身后梁六赶紧跟上,一边担忧自家爷的伤,一边想着:自家事自己了,自己的人儿自己养。

闻柒晕头转向间,还不忘对着满脸惨色的燕孝钰挥手告别:“王爷,再会再会。”

“闭嘴。”秦宓轻斥,似乎是恼了。

闻柒还真就闭嘴了。

好吧,刚才那华丽丽一抱,好像扯到她腰间的伤了,那叫一个疼,她大气都不敢喘,又想着秦宓背上的伤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闻柒有气无力:“爷,我怎么记得我好像不是残废。”

言外之意很明确:爷,放小的下来。

宓爷言简意赅:“爷喜欢。”

闻柒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:“爷,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
这时候记起男女授受不亲了,当时剜燕孝钰下腹的时候想什么去了。

梁六不厚道地掩嘴笑。

秦宓横抱着闻柒,忽然俯身,贴着她耳边:“爷看过了。”

闻柒一张刷白的小脸竟出息地爬上一抹绯色。

丫的,这时候还搞调戏,背后的伤不疼了?想到此处,闻柒一手勾着秦宓的脖子,一手探着他的后背摸去。

秦宓沉声,有些暗哑:“别动。”

闻柒抬手,指尖全是殷红,她眸子一沉:“你在流血。”果然,伤口还是裂开了。

秦宓点头,声音也配合着无力了几分:“嗯,伤口疼。”转身看梁六,“你先回去准备水和药。”低头,接着哄闻柒,柔和了满眼冷峻,“乖,听话。”

梁六脚下生风,先行了一步。这边,闻柒瞪眼:“爷,会出人命的。”身子确实没敢再动,只觉得手心出了冷汗,也不知道是伤口疼的,还是怎的。

秦宓说:“死不了。”

是死不了,可是她腰间不过入皮肉三分,疼得呼吸都不敢喘,秦宓那一箭入骨几分,她想着就觉得心坎疼。闻柒捂着肚子:“爷,人有三急。”妈的,好像疼得有点眼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