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群人里头,就数程大最油嘴滑舌,也数他最油盐不进。
闻柒怒了:“擦,你这榆木疙瘩,讨打是吧?”
程大缩缩脖子,纹丝不动,他打人不怎么样,自问挨打还行。闻柒咬牙,想揍人得紧。
这时,守在院子外门口的梁六上前:“属下给小主子领路。”
程大怒目而视:“梁六!”这风吹两边倒的兔崽子!叛徒!可是,他打不过着叛徒啊啊啊!
闻柒闻言满意地笑了:“还是小六子上道,乖乖哒,回头给你升官发财娶老婆。”
梁六一把推开程大,打灯领路,闻柒欢欢喜喜地一蹦一跳,程大正欲阻止,梁六回眸,扯扯嘴,无声道:“去唤醒爷。”
程大愣了一下,拔腿就往里屋跑。
石室里,梁六守在门口,照着灯火,见里面闻柒跳过地上蜿蜒的血渍,落在一处干净的石板上,似乎受不了石室的刺鼻的血腥,用宽大的袖子捂住嘴,对着被钉在石壁上的女子踢了两脚:“诶诶。”
铁链摩擦出声响,东陵芷却一动不动,一身的血,肩胛骨被倒挂着,垂着头,长发盖住了脸,发梢全是结痂的血。
闻柒又踢了一脚,拉着穿骨的铁链摇晃了几下,恶声恶气地道:“死了没?”
☆、第四十章(捉虫)
铁链摩擦出声响,东陵芷却一动不动,一身的血,肩胛骨被倒挂着,垂着头,长发盖住了脸,发梢全是结痂的血。
闻柒又踢了一脚,拉着穿骨的铁链摇晃了几下,恶声恶气地道:“死了没?”
东陵芷微动,铁链撕扯,又是血淋淋。
闻柒捂着鼻子,眸光潺动,她笑意嫣然:“哟,还喘气呢,命还挺硬。”语气,幸灾乐祸又洋洋得意。
这厮,是来落井下石?
铁链发出轻响,气若游丝的女子,缓缓抬起了脸。
“呵!”闻柒倒抽一口气,连连后退,捂着心肝做惊吓状,“吓死小爷了。”
那张脸,血肉模糊,剜肉剔皮,深可见骨,满脸血红,皮肉狰狞下唯有那双瞳孔,幽黑森冷。
曾经风华绝世,褪了皮囊,只剩白骨森森,她恨,她怨,她不甘,所有忍辱在这双唯一完好的黑瞳中不堪负重,燃起熊熊大火。而这罪魁祸首的女子,却只是一笑置之,甚至没有讥讽,只是玩弄的语气,戏谑的神情:“别瞪我,就是我再胆大包天,见了你这张脸,也会做噩梦的。”
她怎么可以如此玩味不羁,如此不以为意地狂妄,好似,不屑一顾。
东陵芷张嘴,想要怒喊,想要嘶吼,话到嘴边,却被汩汩而流的血液湮灭,便是瞳孔也漫了血。
闻柒却笑靥如花,步步紧逼:“怎么?不甘心?想杀了我?想剥皮抽筋嗜血吃肉?是不是想让我也尝一尝各种滋味?呵呵,东陵芷,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呢。”她耸耸肩,似乎无奈,只是嘴边怎么也掩不住浅浅梨涡里的欢喜嬉笑,她道,“弱肉强食,败者为寇,不懂吗?你啊,怎么还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呢?是苦头吃得不够多吗?怎么就是不长教训呢?你若是聪明,就应该三跪九叩,附上三两句讨饶的话,再乖乖喊上几句娘娘千岁万岁什么的。也许,我一高兴,能让我家爷少剥你几层皮。”
多嚣张的女子啊,只是,总有人助长她的肆意妄为。胜者为王,这女子,俨然是耀武扬威的赢家。
东陵芷扯扯结痂的唇,裂开,鲜红的血,混着她浓浓嗤讽。
闻柒眉心轻蹙,敛了眸中笑意:“可惜啊,我不高兴,很不高兴,你怎么敢算计我?不知道吗?我很记仇的。”
所以,要秋后算账吗?连本带利吗?
东陵芷依旧冷笑,扯出满嘴的血,剔了皮的容,淌血,可怖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