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冰山的小脸,很温柔:“这不就得了,乖,等我归来带你们踏平祁阳。”凑上去,附在叶九耳边掩嘴细语,“莫担心,偷偷告诉你,这是诱敌计没错,不过真正的诱饵不是娆姜的千万军粮,”她笑笑,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,然后指向自己,“是我哦,东陵芷上钩了。”

叶九怔愣在原地,久久不能回神,眸子沉沉浮浮:反间计……

原来她意不在军粮,在东陵芷。

前头,灌木繁杂,遮掩了那恣意的小小身影,唯有一曲高歌在山底回荡不散,如此肆意潇洒:“大王教我来巡山哪啊,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,巡了南山我巡北山咯,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,大王叫我来巡山哪啊……”

这个女子,太洒脱,是匹脱了缰的野马,不羁不拘。叶九失笑,掉头折返。

叶十赶紧跟上:“老九,要不要跟过去?”

叶九不抬眸:“攻山。”

叶十犹犹豫豫,还是拿捏不准,心惊胆战的:“让主子一个人去打家劫舍不会出事吧?主子要有个三长两短,爷要知道了,非剥了你我的皮。”

叶九抬眸,看了一眼,冷静沉着地说:“会出事。”

叶十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皮:“那”

叶十接话:“娆姜会出事。”想了想,一板一眼地补了一句,“出大事。”

娆姜?怎么是她出事?叶十眨巴眼,懵懵懂懂:“为什么啊?难道不是娆姜的诱敌计?”

叶九似笑,满眼深意,意味深长:“她斗不过主子。”

叶十想想,点头,苟同:“那倒是,这世道,就咱爷能斗得过主子。”说完,立马头摇拨浪鼓:“咱爷也斗不过,指不定咱爷现在就束手无策了呢。”

北沧大军营帐,于郧西城外十里。百万大军,整装待发。

账外,程大急急忙忙而来,老远便嚷嚷:“爷,郧西城中来报。”

秦宓未曾抬眸:“说。”白玉盛水,清水没了他指尖,一遍一遍撩水清洗,慢条斯理。他一贯喜净,郧西多风沙,秦宓一身白衫,沾了灰土,指尖也不免染了尘沙。

“郧西城西捷报。”程大神色飞扬,有几分得意,“郧西北城暴乱,小主子以祁阳山为口,火攻关道。”得意完,又担惊了,“不过,娆姜运以军粮,借道祁阳官路。”这分明就是诱敌,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居心不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