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嬷嬷嘴巴大张,一时没合上。

闻柒一边给闻梦里顺气,一边迫不及待:“睡了几个?战况怎样?”这语气,又是激动,又是猴急。

“咳咳咳咳咳。”闻梦里咳得更凶了,面红耳赤。

桂嬷嬷一张老脸,有些挂不住,感情这姑娘,好这口。直摇头:“想是没有,御林军赶到储秀宫时,常湘王还晕着呢。”

闻柒脸一垮,摇头:“可惜了。”

“可惜什么?”闻梦里搭了一句。

“到嘴的鸭子,一口也没啃。”

闻梦里失笑。

“那燕湘荀呢?皇上怎么处理?”闻家姑娘眼里,这又是哪门子的迫不及待。

桂嬷嬷拂额:“有元妃和凌国公府护着,皇上也没重罚,关三个月禁闭,又将这些女子都送去了常湘殿,推迟了太子选秀,让凌家去操办,换一批秀女,这选秀宴怕是要拖到秋后了。”

拖得好拖得妙啊,那只老狐狸,怕是气得不轻。

闻柒又叹了:“可惜了。”

闻梦里笑着看她:“可惜什么?”

“可惜了那些个花容月貌的秀女啊,要守活寡了。”闻柒摇头,一脸惋惜,诶,那一朵朵娇花啊,再摇头,掩嘴,细声细气神秘兮兮,“燕湘荀啊,有隐疾。”

这姑娘,说得好像真的似的。

闻梦嘴角微微抽动,垂首,端起杯子,抿了一口。

桂嬷嬷一头虚汗,心肝都抖了:“小姐这话可莫要乱说,要传到了常湘王和元妃娘娘耳朵里可不得了。”

闻柒哼了一句,不以为意,想着要传开了,元妃娘娘怕是第一个要给燕湘荀开/苞的。

桂嬷嬷语重心长,千叮咛万嘱咐:“近来宫里不太平,怪事连连,刺客猖狂,连皇后和常广王都中了邪,太后已经请了宫外的法师来驱魔作法,小姐千万要小心些,娘娘交待小姐,若要无事,莫要出了华乾殿。”

闻柒眸子一亮:“作法啊。”转头,眸子弯成弦月状,“梦里啊,这日子不太平,咱别出门,要乖乖哒。”

闻梦里点头,淡笑。

别出门,要乖乖哒……

半盏茶后,燕宫南门前,高高围墙下,某人眨巴着亮晶晶的眼,托着下巴,好一番苦恼:“我是翻墙呢?”抬头一看,三人高的墙,看不到头,闻柒头疼,揉眉,“还是翻墙呢?”

她眸子转悠了一圈,狗洞猫洞神马的,毛都没个,退了三步,搓搓手,捋起袖子。

“汪汪汪。”

闻柒动作一顿,回头。一只杂毛狗,正冲她龇牙咧嘴。

尼玛,这狗不打洞啊。闻柒一颗石子扔过去,那杂毛君溜之大吉去,钻到一辆马车下,摇着尾巴得瑟。

闻柒眸子一眯,盯着那马车,嘴角邪邪一挑,伸出一根手指,对着杂毛君勾了勾:“去,咬他。”指了指一边车夫,眨眼间,眸已染了红。

这双眼,勾世间魂魄,锁万物生灵。

片刻,一只杂毛狗,一个车夫,追追赶赶,上蹿下跳,某人大大方方钻进了马车。

又片刻,宫门外,守卫道:“马车里何人。”

一身脏污满头大汗的车夫回:“九章王妃。”

“开宫门。”

又半盏茶后……

奢华精致的马车里,沉香袅袅,卧榻里,女孩儿侧卧,一侧的案几上,沏了一壶清茶,摆着两碟糕点,女孩儿伸了个懒腰,揉揉肚子,一副餍足的模样。

案几旁,妇人垂首,半跪,朱钗华光下掩不住目光呆滞。

鸠占鹊巢,莫过于此。这鸠是闻柒,这鹊自然是九章王妃。闻柒抬抬眸子,窝在锦被里,懒得像只猫儿,问道:“谁在上?”

酒足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