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极这么傲慢,被怀疑了都不肯低头为自己辩解,自然也是不屑撒谎的。

她不是在质疑,只是困惑。

独孤极道:“你在睡觉。”

满堂安静。

顿了顿,他又补充道:“我不想叫醒你,让你睡不好。”

他鲜少这样直白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,很不适应。

说罢,不自觉瞥了眼白婉棠的神色。

白婉堂眨巴眨巴眼睛,义正言辞道:“我是守城仙,有事你可以叫我,这是我的职责,”

独孤极道:“你不管守什么,我都不在乎,我那时只想等你睡醒。”

他说得理所应当。只是神情因不习惯直白,显得有点别扭。

白婉棠:“……”

她开始怀疑让他想什么说什么,是对是错了。

衙门的人安静片刻,清清嗓子接着问话。

独孤极仍是不乐意回答的,这让他感觉像回到了成魔前的时光,被迫寄人篱下,被迫迎合他人。

但白婉棠站在他身边。

他每次开口前,都要看一眼她,然后再回答。

白婉棠眼睛没再看向过他,但她知道他看了她许多次。

独孤极说清了来龙去脉,仍有嫌疑,却不至于被收监。

白婉棠让两名衙役去盯着他。

独孤极:“我要是想做什么,他们看不住我。”

白婉棠不语,回仙祠去。

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:“只有你能看得住我。”

他只是在阐述事实。

白婉棠听得头皮发麻。

他平时说话傲得叫人厌烦,好像谁都看不起似的。结果他的心理活动这么肉麻的吗?

他要是早点这样,她恐怕真的会信他是为她而来的。

她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,跑回仙祠里。没说要不要监管他。

下午,她和萧煜一起去搜查新来的皮影戏班。走出仙祠,就看到独孤极带着两个衙役在门口等着。

衙役一脸苦相,哀嚎和独孤极在这儿站了一天。

独孤极不吃饭,不喝水,不去茅房。他们两个跟着他的人分外受罪。

白婉棠无奈地让衙役们先回去,“我盯着他。”

衙役们如释重负,连声道谢,捂着肚子跑去解决三急。

独孤极神色微亮起来,心情变得不错。

白婉棠和萧煜带卫队往新皮影班子的住处去,他在后面跟着。

过了会儿突然加快脚步走到她身侧,把萧煜推到一边去。

萧煜毫无还手之力,被他轻轻一推,差点摔出去。

“你做什么。”萧煜警惕地皱眉。

独孤极不看他,只对白婉棠道:“不要让他跟着你。”

白婉棠看他一眼:?

独孤极道:“我不舒服。”

顿了顿又说:“心里不舒服。”

白婉棠无言以对。

只能安慰自己,说话直白,总比一声不吭急死人好。

她让他到后面跟着。

他不去,占着她身侧的位置,跟她走了一段路,又对她说:“我是有心的。”

白仙仙,我是有心的。

白婉棠不言语。

不想搭理他。

他又沉下脸,嗓音发寒:“你这样,我会不高兴。”

白婉棠忍无可忍地抬手捂住他的嘴:“你也可以适当的,不要把你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