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要多彩的花灯,也没有。

她的愉快,在这些异常的小细节里,一点一点被消磨。

独孤极对她感兴趣的那些都不感兴趣,只是跟着她逛。

他感受不到看灯吃糖有什么好开心的。但看着她比在行宫时活泼了不少,他心里生出“她本该如此”的念头。

白婉棠逛累了,和他到一家酒楼休息吃饭。

明明是节日,酒楼里却十分冷清。

白婉棠心里的怪异又多了一分。

从这家酒楼往下望,能看到那棵巨大的姻缘树。

因不是乞巧节,姻缘树不开放。

但为配合节日气氛,姻缘树周围都挂了灯笼。

白婉棠眼珠转了转,叫来小二,让他帮忙去块木牌、小刀还有彩绸。

小二诚惶诚恐地应是,眼眶红红的。

白婉棠多看了他一眼,心疑难不成他被老板训斥了?

很快小二奉上她要的东西。

她捧着木牌对独孤极道:“我们取个在人间用的名字吧,你叫白鹤,我叫白仙仙,怎么样?”

独孤极突然心头抽痛。

他眉头紧了下,难受地捂住心口。

白婉棠关切地问他怎么了。

他缓了缓道:“没事,随你。”

白婉棠笑了笑,笑里却没有多少欢喜。

她在木牌上刻下“白鹤”,把小刀递给独孤极,让他刻“白仙仙”。

他接过刀,面无表情地刻了。

白婉棠用彩绸绑好木牌,拉着他下楼到河边去。

和独孤极站在岸边,她突然觉得河中央那棵姻缘树好遥远。

她将手中木牌扔向姻缘树。

木牌“扑通”一声掉进了水里。

她不气馁地用法术将木牌捞上来再扔,还是扔不到。

独孤极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一眼,搂着她飞到姻缘树下。

白婉棠紧张了一下,环顾四周,发现城里的百姓竟然没有留意他们。

她奇怪地眨眨眼,转身对着姻缘树扔木牌。

木牌抛上去,掉下来。

抛上去,掉下来。

……

她扔了很多次,一次都没有挂上去过。

她笑起来,对独孤极道:“真奇怪,怎么会挂不上去呢。”

“你飞上去,把牌子绑在树上……”独孤极不耐地看向她,瞧见她明明是笑着的,眼里却蓄满了泪。

“一个牌子而已,不许哭。”他皱眉呵斥她,向她伸出手,“给我,我来扔。”

白婉棠抹了把脸,捡起木牌。

木牌湿漉漉的,掉在地上好几次,沾满了泥污。上面的名字都模糊不清了。

“算了,就这样吧,一个牌子而已。”

白婉棠将木牌丢进河里,和独孤极飞回岸边,很快恢复笑颜,道:“城外有一片海棠林,这时候虽然还没开花,但等我们成亲的时候,应该就开花了。走,我带你去看看。”

独孤极突然定在原地不动。

白婉棠不解地问他:“怎么了?”

独孤极脸上看不出喜怒,望着她良久,道:“没事,走吧。”

白婉棠与他一同往城外去,出了皇城,她却见大地上满目疮痍,四处一片焦黑荒芜。

白婉棠呆呆地落在城门上,不自觉松开了独孤极的手,注视着不远处那已经成为一片焦炭的海棠林,喃喃道:“不是说,不废一兵一卒吗?”

独孤极没有解释,漠然道:“区区凡人,怎可能与魔抗衡。”

魔族不废一兵一卒,凡人自是死伤惨重。

白婉棠回头看向灯火通明的皇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