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(1 / 2)

算来王兴言也算是救过沈明安,沈家遭难那一日,沈明安不管不顾地跑出来,如果不是王兴言强捂着他不让他发出声音来,被那伙人发现,他必死无疑。

平心而论,王兴言待沈明安不算差。

王兴言是商人,家底丰厚,但沈明安不知道他是具体做什么的,好像各类生意都有涉及,他是父亲的旧友,沈明安十分敬重他。

他被带回王家,王兴言待他有如亲子,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,也时常开导他,让他不要总是去想父母的逝去,他母亲拼死护着他,必然也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。

在很多事情上王兴言都很顺着他,只除了有一些地方,王兴言十分固执。

他给沈明安房间里的被褥枕套都换成了纯白的,千层浪堆雪似的白,上面压着很细的暗纹金线。

王兴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又细又长的红绳,红绳上系了一个小铃铛,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沈明安腕间,缠的时候一寸一寸地抚过他的指节,眼神痴迷地感叹道:“你的这双手,真漂亮啊。”

沈明安皮肤莹白细腻,腕骨纤瘦,虽然还没完全长开,但指节细长,在粗糙红绳的映衬下白得泛光。

红绳缠得有些紧,沈明安动作间就会把手腕磨红,他有时被磨得疼了,想把绳子解下,但王兴言不让,态度十分强硬,一定要沈明安听他的。

沈明安觉得怪异,他也问过王兴言为什么要给他戴红绳,王兴言语焉不详,敷衍地说这是他们家乡一种习俗,戴着红绳可以让去世的人的魂魄找到家人,如果摘下就不灵验了。

沈明安信以为真,每日都乖乖地戴着。

给沈父沈母的尸骨下葬那几日,父母去世的场景搅得沈明安每天晚上都睁眼到天明,但是自他被王兴言带回王家的那一日起,却几乎天天晚上都睡得很熟。

卧房里点着熏香,他一走进卧房就觉得困倦,睡过去后夜里一点意识都没有,从前他基本上从不赖床,换了陌生的环境睡,竟然每天都很晚才醒。

有一天晚上他从噩梦中惊喘未定地醒来,失神地看着床顶,渐渐平息下来后发觉自己的手被王兴言握着擦拭,手上的红绳散落在白色的被褥间。

王兴言还没发现沈明安醒了,他擦拭得很仔细,用素白的帕子裹在沈明安的手指上,一根一根地将他手指上的粘腻擦去,来回反复地擦,擦了很久,直到沈明安的手指都被他擦得泛红发烫。

“叔父,你在干什么?”沈明安坐起来,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不解地问他。

王兴言冷不防见他醒来,注视着他手的迷恋神情还没来得及收,捏着沈明安的手脱口而出:“你怎么醒了?”

他忽略了沈明安的话,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手,摸了摸他头顶的发,放轻声音说:“又做噩梦了?”

沈明安点点头。

王兴言让他睡下,用小金棍拨了拨屋内的熏香,对他说:“快睡吧。”

沈明安把手缩回脸侧,鼻尖闻到手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咸腥气味。

香气袅袅升起,他抵不住睡意睡了过去。

后来沈明安发现是香的问题,这香味道浓,他想着可能是安神的香,不想拂了王兴言的一片好意,但睡过去后人事不知总是不好,就向下人讨了些普通的香掺进去。

每晚依旧燃香,不过他睡得没那么沉了。

夜里沈明安是被手指上紧绷的红绳弄醒的。

他半边脸埋在枕头里,偷偷睁眼,看见坐在床边的王兴言将那根红绳一根隔一根手指地绕过,绳子从他手心穿过,把绳头绑在他的手腕处,绳子上面拴着的小铜铃铛正正摆在腕骨上。

沈明安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,静静地不敢出声。

王兴言像是对沈明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