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村里的就想白嫖农机,是不是一个村里的人就想着白喝牛奶啊?她去葛二蛋家买鱼都得花钱呢,那会儿咋就不说一个村里的?

人情和买卖的界限,得分清楚。如果分不清楚,那就早点说清楚,划清楚界限。

一旦分不清楚,日子就过成了稀里糊涂的烂账。

一眨眼的工夫,秋收的日子就到了。

谢挺开着农机去自家地头走了一遭,不过两个半小时的工夫,地头的玉米就都收回了养牛场里。

谢挺去帮谢秋安和耿菊花老两口收地头种的玉米,耿菊花到养牛场来帮陶娇杏给玉米脱粒。

这年头的人们给苞米棒子脱粒,用的还是传统手艺,在木板嗓钉满满当当的钉子,再把钉子给砸歪,嵌到木板上去,然后用人力在木板上把苞米搓来搓去,直到把苞米棒子上的玉米粒儿全都脱下来。

可省城农机厂附送的这个手摇脱粒机要简单很多,看着像是石磨,脱粒的地方像个大漏斗,一次性能放五六十斤的苞米棒子,人推着杆儿走几圈,满满一斗子的玉米就都脱粒完成了。

婆媳二人一个负责往斗子里倒玉米,一个负责推着杆儿走,偶尔互换一下位置,收回来的玉米很快就脱完了粒儿,全都摊平在塑料布上晾着了。

耿菊花连连感慨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,“杏子,这社会发展起来就是厉害啊,那么多的玉米,这要是放在之前,少说不得拿手搓个三四天?有了这手摇脱粒机之后,两个点儿就都脱完晾上了。”

“你在家歇着吧,我去趟地头,让老三把我们地头长的玉米也拉到养牛场这边来,脱好粒之后一并晒吧,养牛场这边地儿大,晒好一并把公粮交了,还省得挪这个脱粒机,看着挺沉的。”

“确实挺沉的,我去把牛羊都关到棚栏里去,省的它们跑出来祸害玉米。”

没等陶娇杏带着‘礼拜’几个把牛羊都关回棚里,谢挺就开着收割机把收好的玉米拉回来了,陶娇杏见耿菊花指挥着谢秋安给玉米脱粒,便同老两口说了一声中午不用做饭,她一并做了。

秋收的时候,哪家不是忙得要命?

谢挺帮老两口收完之后,又去了一趟老陶家,给老丈人地头的玉米也收回了老陶家去,还答应过两天带着手摇脱粒机过来帮忙。

之后又是谢坚家和谢强家……

单单是柴油钱就花了不少,陶母买了新棉布和棉花,给陶娇杏和谢挺做了两床新被褥,亲手送过来的。

陶母到时,耿菊花正好在这边。

耿菊花看着陶母扛了两床那么鲜亮厚实的缎面被褥来,吓了一跳,“亲家母,你这是做啥啊?”

陶母笑眯眯地说,“挺子忙前忙后帮着做了那么多,要不是挺子帮忙,我这把老骨头又得累瘫大半个月。”

“女婿半个儿,他给你做是应当的,你这也太客气了!”耿菊花佯装生气。

陶母道:“女婿又不欠我的,咋就应当了?感情是一点一点处出来的,要是咱只知道压榨儿女,再深的感情也能耗干耗尽。”

“往年挺子不在家,杏子一个人熬冬,两床被子叠一块儿用,今年挺子回来了,我多做两床被子,等冬天的时候,我再做两床小被褥,给我外孙和外孙女用的。”

听着陶母的这话,耿菊花都有点自惭形秽,她心里也开始盘算着自己该怎么贴补一下老三家?

还有就是老大老二家,也得敲打敲打,不能白用收割机,那收割机是吃油大户,哪有让自家兄弟贴着油钱去帮忙的道理?

耿菊花回头就去给马凤仙和李玉梅吹了吹风,提点了一下这两位儿媳妇,主要是讲了一下陶母是怎么怎么做的,还说陶母这个做亲妈的太和女儿女婿客气了……言外之意就是,人家亲妈都这么客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