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曦点头:“学。”

“因为有用是吧?”宋胭说道:“关于读书?,我的确不能保证你读书?了会过得更好?,甚至还有可能过得更差,因为你的想法会多起?来,也许不再甘于平淡的日?子。

“只是,如你所说,女人不能考功名,不能做官,不能顶天立地,女人能做的太少了,一辈子就只能在后宅打转,婆婆,丈夫,孩子,就是女人的一生,坐井观天,说的就是女人吧,可女人连天也看不到。”@无限好文,尽在t?晋江文学城

魏曦有些怅惘。

宋胭道:“‘西塞山前白鹭飞,桃花流水鳜鱼肥。’那是江南风光;‘长?河落日?圆,大漠孤烟直。’那是漠北景致;‘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。王于兴师,修我戈矛。’那是与战友同仇敌忾保家?卫国的英勇,我们?这辈子也到不了江南,去不了漠北,也不可能投军,却也能体会。

“书?上?另有一番广阔天地,你出自公府,是尚书?的女儿,你识字,家?中有无数藏书?,你就不想去这天地里看一看吗?”

魏曦垂下头,她想的只是得到婆家?的肯定和喜欢吗?

如果她的婆家?偏偏不喜欢绣活做得好?的儿媳,只喜欢羹汤做得好?的呢?那她是不是也白学了刺绣?

“至于《论语》,你能听见孔圣人的教?诲;《大学》为四书?之首,治国齐家?修身,是最浅显的做人的道理;你上?午所读的《七月》,讲的是西周先民之四季劳作,凄苦艰辛,只为温饱。

“你生来富贵,锦衣玉食,但也该知道米粮不是从米缸中舀来的,而是百姓种?的;绸缎不是朝廷凭空赏的,而是从与你一样的农女采桑养蚕开始,捡出丝来一点点织的,人活一世,总不能稀里糊涂来,又稀里糊涂去。”

魏曦没出声,宋胭最后道:“我也不是恩科进士,也只知道这些了,说着似乎很虚,依然看不到实?实?在在的好?处,就看你愿意怎么?想,你若实?在不愿意读,那后面就专门做针线学理家?也行?。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说完,她去放账本,顺手?也要拿起?之前收来那本书?。

魏曦连忙将书?按住:“等一等,我……再想一下。”

宋胭看她一眼,松了手?,只将账本放好?。

魏曦缓缓伸手?拿回那本书?,又到自己桌前翻起?来,直愣愣看着面前满满有一整页,却有大半字都不认识的诗歌,《七月》。

“载玄载黄,我朱孔阳,为公子裳。”这句她看得懂,说的是先民辛勤织来的鲜艳衣料,献给贵人做衣裳。

她就是那个贵人吧……那个什么?也没做,被献上?丝绸的贵人。

某一刻她突然意识道,为什么?父亲从不理姨娘,却日?日?宿在宋胭这里呢,也许姨娘只会做鞋,宋胭却能说这么?多她从未听过的话。

……

晚上?魏祁又夜深才回,宋胭今日?倒没睡,坐在床头等他,见他进来,就起?身去替他更衣。

一阵酒味儿,夹杂着浓香味儿,还有淡淡的胭脂香。

这是去青楼了?

她抿了抿唇,虽然知道对?官场上?的人来说去那地方只是家?常便饭,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欢喜。

特别是,去完青楼,再来和她同床共枕,他怎么?不回自己屋里睡呢?

心存不满,她含蓄道:“大爷今日?又喝酒了?这样日?日?连着饮酒,怕是对?身体不好?。”

魏祁微微叹息一声,“今日?是喝得有些多,无奈那陈老太医好?酒。”

说完没有马上?去沐浴,坐到床边按了按太阳穴,明?显有些疲惫,看来今晚的酒不是他愿意喝的,是应酬。

所以去青楼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