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见她的时候很少很少, 但从小她就敬重他、仰望他、以他为荣, 她对他多少有几分了解:在府上, 父亲对所有人都是温厚的,他也许不会多说话,但一定不会冷面,像刚才对宋胭这样, 已经是在置气了。

这让她意?外,父亲何时同人置过气?更?意?外的是宋胭也不理他。

她怎么会不理他呢?不是为了讨好他还特地把自己弄过来?

隔天又是个艳阳天, 夏日的正午连狗也不愿出来,整个国公府都一派安静,连树都懒洋洋的一动不动。

宋胭正准备小睡一会儿,却见春红急匆匆从院外进?来,哭道:“奶奶,不好了,郡主要将雁儿发卖了!”

“发卖”这个词太过惊骇,宋胭连忙问:“什么?”

春红解释道:“是喜鹊告诉我的,今天雁儿给郡主提冰桶,那桶太重,雁儿摔了一跤,冰桶里的冰水倒出来把郡主房里的毯子浸湿了,郡主就生了气,要将雁儿发卖了,三太太听?了赶紧去劝,郡主也不听?,三太太又温善,不知怎么办才好……”

春红与雁儿关系好,知道这事,又着急又无?助,只能来求助宋胭。

宋胭也着急,但她却能想到是为什么。

福宁郡主进?门,虽说总与魏修吵,但对下人并没有太苛责,新婚和?端午,她都给下人们发赏钱,下人们还挺喜欢她,今日她震怒,绝不是为毯子被冰水浸湿了,而是针对雁儿。

雁儿昨日与春红一起玩,又和?她亲近,郡主看在眼里,恨在心?头,觉得雁儿背主,今日的事只是点燃了她心?里的怒火。

秋月在一旁道:“那边的事,奶奶还是不要干涉的好。”

春红更?着急了:“那怎么办,就让郡主卖了雁儿吗?雁儿的身契都不在郡主手里,说是去卖,还不知是弄去做什么……”

秋月也沉默下来,看向宋胭,宋胭心?知秋月说的对,但又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雁儿被郡主责难,还是因为自己。

她朝春红道:“你去和?喜鹊说,让三太太派人去叫五爷回来,骑马去,越快越好。”

春红回过神来,连忙就往外跑。

国公府从东院到西院有不少的路,先找喜鹊再找三太太,再由三太太去安排t?人,实在太慢了,宋胭倒想自己直接派人快马加鞭过去,可这事不能做,她的人去找魏修,然?后引得魏修去和?郡主吵架,最后不知会怎么样。

所以她放弃了,如今却只能干着急。

等了半天,少说也有半个时辰,春红总算回来了,一把鼻涕一把泪,告诉她三太太派人去找了,可雁儿已经被绑了手脚,让郡主手下侍卫用马车带出去了,眼下不知走到了哪里。

宋胭的手攥紧了又松,松了又攥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