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才彩玉过来也和我提了这事。”魏祁放了笔看向她:“既然母亲如此说,那就算了,她说等有了孩子,那大约也就这两年时间。”
随后又接着道:“二妹那里你不必介怀,她性子确实直率些,说话无顾忌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宋胭再一次觉得委屈,又失落,绝望。
一句“就算了”,一句“别往心里去”,就当这事从来没有过。
沉默片刻,她低声道:“但她的话太伤人,我无法不往心里去。”
魏祁回道:“她一年也来不了几次,你毕竟是嫂嫂。”
宋胭无言以对。
她还想争辩几句,他却已经低头继续去忙自己的了。
于是她终于意识到,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。那片刻的温柔,不过是一时欲念上头而已,她竟还当了真。
想想江姨娘也曾是他的女人,也曾和他缱绻温存,低语呢喃,他说不定也承诺过什么,也让她叫他夫君呢?现在呢?还不是从不去看一眼,提起来都透着厌烦。
宋胭突然觉得自己除了出身比江姨娘好一些,因此得个正妻之位,其实在他心里也不比江姨娘强多少。
她暗暗吸气,最后道:“再没什么别的事,我就不打扰大爷了,大爷也顾惜身体,早些休息。”
魏祁“嗯”了一声。
她转身离去。
待她离开一会儿,魏祁停下笔来,转身看向房门的方向,他也能看出来,她是有些不高兴的,大约希望他能替她出面去斥责妹妹几句?
但妹妹是母亲的心头宝,平常他忙,弟弟也少待在家,多亏妹妹常回来陪一陪母亲,又是出了嫁的姑奶奶,他做大哥的不可能因为几句话的事而去替妻子出头违逆母亲、责备妹妹,那实在不像话。
他想,等后面得空了,将他手上的几份地契和银票拿出来给妻子,再有夏季的冰、纱贴补钱快发放了,到时候直接给她,她大概也就气顺了。
公务堆积如山,后院之事过于繁杂费神,他轻叹一口气,实在不愿多想。
第 22 章
因为俸禄的事, 宋胭之前对魏祁起的那点夫妻温情全没了,只觉得好好侍候着就是,将真正的心思都放在了管理账目上?。
国公府和京中哪些人?家是什么交情、平常往来都?是什么礼数、节令走动、红白喜事, 她都?循着账目好好看,这样自己就能把其中往来摸清楚记在心里, 相对来说, 府上?月例银子都更简单一些。
秋月这几天却有些魂不守舍, 宋胭闲下来, 问了一声,秋月却又说没事, 可下午她教魏曦珠算,却被魏曦发脾气:“错了,做事三心二意, 不会教就别教了!”
秋月毕竟是宋胭身边的大丫鬟, 听到?这话, 有些没脸面,脸上?涨红了一片,却又无话可说, 只得认错道:“对不住姑娘, 是我走神了。”
宋胭在一旁看了, 朝魏曦道:“你既瞧不上?老师, 那就自己去学吧。”
魏曦能听出?来她是在给秋月撑腰,心中?不高兴,拿了算盘就一扭身回自己房中?了。
待她离开,宋胭才问:“到?底是什么事, 让你失魂落魄这么几天?”
秋月抹起眼?泪,一旁春红忍不住道:“前几天她娘过来找她哭诉, 说她奶奶病了,咳血,要钱治病,家里没有,她爹准备把她妹妹卖了。”
宋胭一听,转眼?去看秋月,果然秋月哭得更伤心。
她也?知?道秋月家就在京郊,手上?有几亩薄田,其实并不算差,但她爹好酒,平日懒散,不愿劳累,她娘也?没有主意,两人?膝下孩子不少,三儿两女,秋月是老大,十?年前收成不好,就将她卖到?了宋家;如今家中?奶奶病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