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样的人就不该做刑部官员。
崔子期走神了一会儿,意识又落在这半截袖子上,他把袖子跟抓小狗一样把它拎起来面无表情的扔进衣柜里。
那件没袖子的官袍他已经命人烧毁了,现在这半截袖子没有归处,去他衣柜里吃灰吧。
……
崔子期刚从刑部大牢出来,有皂吏殷勤的给他撑伞,“今儿下午,崔大人好生歇息,我叫几个人去买了酒肉过来。”
崔子期漫不经心的说,“还在上值就让我犯戒。”
皂吏说道,“今天下午也没事了,大人吃点酒肉也不碍事。”
崔子期不是因循守旧的人,皂吏一看崔子期没反对就知道崔子期也想吃些酒肉。崔子期已经学会从刑部大牢出来后就用些饭食。
这折腾犯人也是一件费力气的事。自打崔子期来了刑部,刑部的衙役还要负责把大牢的走廊扫干净,不然影响刑部形象。万一侍郎,尚书,或是皇子皇孙来此地,看见一片杂乱,这也不好。
他扯了一张大旗,他的顶头上司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,任由他折腾。他吃了酒肉去大理寺。在大理寺把时间都耗完了,崔子期心安理得的下值。
“刚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,这雨又下起来了。”崔子期没带伞。
大理寺的官员给他递了一把伞,崔子期拿着伞走进雨中。他独自来大理寺的没带下属,这次来大理寺只是说明一些事,不必有下属跟着。刑部做事办事要讲究证据,一般是两个人出行,不然就没有证人。
崔子期撑着伞走过街道,路过金衣阁时下意识就会多看几眼,毕竟是自家产业会多几分关注。这一看正好对上一双含着秋水的眼眸。眼眸的主人也有些诧异,冷静的冲他颔首。
崔子期撑着伞看见吕锦站在金衣阁该是在躲雨,他脚步一顿拐弯进了金衣阁。
掌柜见崔子期来了,立马迎上去,“东家你怎么来了?”
崔子期吩咐:“随便来看看,你去寻一辆马车在门口候着。”
崔子期去寻吕锦,吕锦看见崔子期有几分紧张,“崔大人。”
他应一声,等掌柜说马车准备好了,他说,“我送你回去吧,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。”
吕锦想了想,“多谢崔大人了。”
吕锦坐上马车,侍从坐在一侧,崔子期寻了一地坐下。马车在动,崔子期有些无聊的把目光投向窗外。
“……崔大人右手的伤疤是怎么来的?”吕锦偶有印象他被救时咬了什么柔软的东西。
崔子期没想到吕锦注意到这处伤口了,他抬起右手给吕锦看,“不小心被人咬了。”
被崔子期这么一说,吕锦仿佛晴天霹雳,他的脑海里浮现一些画面。
还有侍从在,吕锦不好再问崔子期,只是耳朵跟脸全红了,跟煮熟的螃蟹一样。吕锦在外人面前一直冷静自持,现在脸上爬上嫣红,眼眸羞愤至极。
崔子期把吕锦送到吕府后,让马夫送他回府。
崔子期一个人在马车上,手指掐了掐右手的虎口,“真不争气,被人一咬就记住了。”
他后仰靠在马车上,倏然想到吕锦突然变了脸色,红着脸颊低头羞赧。他还未见过吕少爷这样的,怎么也觉得对不住他。
崔子期想到自己把右手的虎口抬起来给吕锦看的神态,伸出手捂住自己带着笑的脸。
这是故意叫人想起来,让人不好意思,还是在捉弄人。
兼而有之,崔子期记得疼,让这伤疤的主人仔细瞧瞧,看这主人下了多大力气才留下了这么重的痕迹。
啧,这么重的伤疤估计以后都要留在他虎口了,他那以后还怎么说媳妇。
旁人都会嫌弃他的伤疤,觉得他容貌有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