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站起来冲了干净。

这时,卧室墙上的时钟指针刚指到数字4。

卿莘从浴室出来,打了个呵欠,正要钻进被窝。

宋臣溪,“你头发还是湿的。”

“没事。你这儿还有暖气呢。”

她有时犯懒,头皮半干就这么睡了。

“会引发头痛。”

她听到宋臣溪提醒,回道,“那我下次一定……”

宋臣溪深吸一口气,起身把吹风机拿过来,在她枕边坐下。

“下次自己来。”

“噢,谢谢。”

卿莘手撑了下,本想坐起来自己动手,但又缩了回去。

宋臣溪看她这样,嗤笑一声,“懒鬼。”

“我就懒。”

她脸趴在他大腿上,没说话。

除了懒,还有一个她说不出口的原因。

那就是她就想要宋臣溪为她服务。哪怕她明明知道宋臣溪可能还不舒服。

男人隐藏在刻薄矜贵的外表之下对她一再的容忍,和他自己本人都毫无知觉的那一点体贴入微,会让她得寸进尺,不知好歹。

同时,还有那么一点点患得患失。

她感受他手指轻柔地从她发间摆弄,心口有些酸软地疼,又在莫名其妙地雀跃。

就在刚刚,她意识到一点。

就算宋臣溪以前是个处男,这也改变不了他拥有了花花公子的绝佳体质。

能够证明这一理论的有力证据就是她可能喜欢上宋臣溪了。

光是做完以后他还能耐着性子给她吹头发,问她明天有没有要紧的事,没有的话就先多睡半天,中午想吃什么,她都会忍不住悄悄高兴一下。

除开做爱以外的时间,宋臣溪至少也没有讨厌她吧。

卿莘容易上头,但面对这样一个跟她之间的差距像从月亮到海底那么远的人,她表现得比从前要理智些微。

就悄悄高兴一下就好了。

她绝不会再多想什么。

毕竟再多想下去可就真的让人伤脑筋了。

0023 地下

卿莘蜷缩在蓬松柔软的宽大被窝里,做了个梦。

梦里,她回到了十六岁。

因为神问的觉醒,本来即将成为少年犯的她转为有关部门的重点关注对象。

他们没有追究她枪杀院长一事,还许诺定期给她一笔不多的补贴,让她可以从孤儿院搬出,扮作普通人,住进高中宿舍。

她就在那时候遇到了张礁。

他比她高一级,奶奶是食堂的打饭阿姨。

他热情也容易害羞,每天会送她一瓶小卖部卖的黄桃味酸奶。

酸奶好喝,连带着她觉得他人不错,就是有时候他话太多了。

发觉他在悄悄打量自己的时刻,卿莘的第一反应是在乎她今日头发有没有梳好,嘴角有没有残留的酸奶。

紧接着,少女的心跳跟着加快。

那是她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喜欢。

梦昏昏沉沉,又来到二十一岁。

她上了一所不要学费的师范学校,张礁差三分错过心仪的专业。

那段时间张礁忙着学生会的事,跟她聊天的次数变少,她便坐着辗转两次的公交车,跨越大半个海城去看他。

张礁谈起自己最近的各种经历,一直在教室宿舍和打工饭店三点报道的她不是很懂,只能认真倾听。

他说有个学姐对他很照顾,是个难得平易近人还长相漂亮的有钱人。他还说前会长很讨人厌,傲慢自大,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了不起。

卿莘对他口中的那些人不感兴趣,但听到张礁用了那么多溢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