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瘫软在了地上。
同时倒地的还有夏侯俨玄。完了,终究还是完在了他的手上,姐姐一生的心血,到头来竟是毁在夏侯氏的手中,何等的讽刺。
“皇上,小心龙体……”太尉上前,试图想搀扶夏侯俨玄,却被他投来得视线骇住了。
“真是看守得力!”咬牙切齿的话从夏侯俨玄的唇齿间迸出,忿然的目光死瞪着太尉。他早该料想到的,一个连自己妻妾都怕的男人,又怎可委以大任。以夏侯俨铮的心机,兴许只要小小恐吓,太尉便会立刻放人。他竟天真的信了太尉,只因为这是当日殷后选出的臣子!
“勤王之师倒戈了……”
喃喃呓语声从夏侯俨玄口中溢出,断断续续,一直回荡着。这一刻,他仍旧未能明白,究竟是他逼的,还是天下面前连兄弟之情都不足为信了?
……
勤王之师倒戈了。
浅短的一句话,恍如咒语般,让蓟都的城门、大昶的基业轰然崩塌,也让瓮城内的刘辰猝然倒地。腹间的血潸然涌出,他死死的抓住凌申士兵的脚,满身的血让他看起来很是狼狈。已经无力再动弹了,可刘辰还是拼死的护在一个小昶军身前,仰起头,祈求的目光看向动手刺他的凌申士兵,吃力的吐出话:“不要杀……他,他还要回去……回去陪他爹娘过年……”
士气大振的凌申士兵却充耳未闻,俐落的从刘辰身上拔出刀,毫不犹豫的挥向他身后的小昶军。
千钧之际,却被领兵涌上城门的凌珏尘赤手拦断:“不准再杀了!”
“皇上……”那个士兵显然理解不了他的言行。
“修整军队,准备进皇宫。”珏尘没有解释,只是丢了句话给范志,凌厉的目光轻扫过凌申士兵,也足以让他冷静了下来。
想到自己方才发疯般的行径,他禁不住的打了个寒颤,一个劲的冲着一旁的肉肉和范志解释:“我不是故意的,不是的……我没想杀他。”
四处的昶军都已经器械了,周围像是忽然都静了,方才的硝烟依旧还在弥漫。肉肉侧过头,轻抚了下惊魂未定的士兵。她该庆幸的,幸好这场战事终于结束了,幸好……
“我去整军。”范志轻哝了句,胡乱的用衣裳擦去刀刃上的暗红,匆忙跑开。
肉肉依旧没有回神,尸体遍布的瓮城里,涌入了不少百姓,哭喊声震天。比起方才的厮杀人,更让人撕心裂肺。凌申军们来回走动着,扛抬着自己人的尸体,到处都是血,到处都是腐朽的气味,一直弥漫进人心。
珏尘没有急着挥师入宫一鼓作气,一步之遥,他反倒心静了。伫立在瓮城之中,他负手仰头,轻擦去喷溅在脸上的血,如铁生锈般的气味钻进鼻息中。结束了吗?这一刻,他脑中是一片空白的,没有任何的念头,只想静静立在这瓮城里。
闭上眼,似乎还能听见曾经这里豹子的咆哮声。
这是故事开始的地方,也是结束的地方,唯一不变的是血腥依旧。
“是渝王他们。”
马盅的提醒了,吸引了珏尘和肉肉的注意力。不远处,渝王交叠着双手,冷睨着眼前的惨状,唇抿得很紧。似乎有万千思绪涌上心头,他不想去理清,纯然的眸轻抬了下掠过珏尘,直直的锁在了肉肉身上。
紧凝了她许久,俨铮的唇边忽然浮现出一抹笑意,跟着肉肉也哼笑了声,只是刹那,却是两道耐人寻味的笑……
很快,肉肉就回过头,隔着人群与珏尘相视了良久,彼此都是面无表情的。许久许久之后,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开目光,视线落在了同一个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