珏尘也不隐瞒,无奈地摇了下头,眉头蹙了下又舒开了,状若无事的开口:“恕草民技拙,皇后娘娘中的是‘碧水毒’,草民医不好。”
“你……”总管公公想开口训斥,类似这样的话近日里那些御医说多了。他原以为晋王推荐来的人会与众不同些,没想还是一样的无能。
殷后没有多话,转头扫了他一眼,他就立刻噤声低头退到一旁去了。隔了很久,气氛凝重的骇人,她才吁出一口气:“罢了,本宫心里也清楚。听晋王说你姓凌,来自临阳……你这医术……是师承你父亲的吗?”
“回皇后娘娘话,草民没有父亲,只有义父。”珏尘顿了下,犹豫了片刻,有些话或许永远不再提起会更好,可他还是开口了,一步步诱着殷后问下去。
一切也如他所料,紧接着殷后就招来宫女,扶她起身,仿佛片刻就恢复了精力,眼眸澄亮,追问着:“你义父是谁?”
“凌固。”珏尘说得简约明了。
可就这两个字,就让殷后脸色的表情瞬息万变,有欣喜,还有更多的酸楚。那股有苦难言的情绪让肉肉觉得有些惊讶,在她心里一直觉得贵为皇后,便是了无遗憾的。原来,就算绫罗绸缎,还是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,看来义父便是皇后的结了。
“义父……”沉静了很久,殷后才从唇间呢喃出声音,恍惚的,游走散乱的情绪只有她自己明白,“他……有成亲吗?”
“没。义父让草民转告您,他谨记当日对皇后娘娘的誓言。”珏尘一直都知道,殷后是义父心头最深的伤。一个将义父折磨到想恨都无力去恨的女人。
“是吗?”殷后还在发怔,这话反倒让肉肉心底一阵,泛起羡慕。
这样一个女人,呼风唤雨,嫁给了个君临天下的男人,却还能让义父那么出色的人,为她终生不娶。活成这般的女人,才算今生没有白活吧,就算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,起码那人生生念着她。
反观自己,就算能陪在他身边又怎么样?肉肉眨了下眼,胡乱转动这目光定睛在了珏尘身上,她不断的在心里问着自己,这样陪了念修那么多年,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兄弟的名份吗?
“那你义父是不是还告诉你,如果殷后开口,你一定得鼎力相助?”殷后的眼眸中闪过锐光,先前的病态和怔惊都已不复见了。
珏尘抿着唇,迟疑了很久,还是点头了。殷后是把义父给了解透了,他离开临阳时,义父听说是要去蓟都的,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,直拉着他的手,喃喃叨念着“柳殷……”。珏尘尚还年幼的时候,听的最多的便是柳殷的事,义父常含笑提及,默静婆婆偶尔也会说到。
还没与殷后谋面前,珏尘心底已经将她幻想过无数次。她是默静婆婆的养女,是义父挚爱的人……却是伴着当今天子的女人。熟悉又遥远,终于还是活生生的出现在了面前,而非是旁人说出的故事中。
出发来蓟都前,义父是没想到珏尘真会见到殷后的,可他还是千交待万嘱咐说是倘若殷后有难,倘若珏尘力所能及,一定要帮。
“他跟了你多久?”殷后的目光、话锋突然转向了肉肉,珏尘并未回答她,只是看了眼肉肉,坚定的点了下头,示意肉肉绝不会出去多嘴。她这才收起了几分戒备,问了句:“真是孽缘……本宫这身子恐怕是撑不过一个月,是不是?”
见珏尘点头后,她又继续道:“听说皇上那儿最近也招了不少御医去,你们先回去吧,该安排的事晋王会安排。本宫也不奢望什么,照晋王说的做就是了,等到事情结束了,你就走,回临阳去。记住……万万不能让太子登基,不然,大昶天下就完了……该交待的,本宫都会交待,荣华富贵晋王不会少给你……退下吧。”
闻言后,肉肉警觉的扫了眼四周。那些宫女太监们的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