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先生,久等了,这是我们刚刚从其他店买回来的……”

“谢谢。”

莫离接过玻璃杯,打量着里面乳白色的牛奶,闻到淡淡的腥味。

杯壁很烫。

他搁下杯子,见服务生小心地坐到自己身边,从桌上取了一杯酒:“要干杯吗?”

干杯?和牛奶吗?

莫离默了默,冰凉的指腹碰到杯子,准备拿起的瞬间,秦御取下燃了半截的香烟,视线斜斜地睨过来:

“出去。”

狭长的眼眸布满冷色,视线带着淡淡的压迫感。

服务生身体微微一颤,面色涨红地放下酒杯,起身嗫嚅着道歉,背影狼狈地匆匆离开。

莫离握着滚烫的牛奶,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,只能看秦御一眼,用眼神表示不理解。

“叮”

一声清脆的碰杯响声。

秦御衔着烟,垂眸拎着只鸡尾酒杯碰了下他的牛奶杯子,声音含糊不清:“干杯。”

“……”

莫离顿了顿,问,“你是不是醉了?”

“也许?”

秦御玩味地翘了翘唇角,取下香烟,任由烟雾在指尖静静地漂浮,眼眸半垂,“我可能是不太清醒,莫离。”

虽然他一口酒也没有喝。

不过尼古丁的效果也大差不差,都可以任他在不愿面对的问题上回避和逃离。

一种莫名而清晰地直觉告诉他,一旦继续深究今天发生的事情,他就会认识莫离掩藏的另一面。

或者说真实的一面。

那不是个会为了给无家可归的小孩送食物,从而不顾危险跑出外城的人;也不是个为了拯救世界,可以承担巨大风险的人;更不是个在这大半年里惦念着同伴们身体健康,默默关心他们的人。

莫离可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个好人,也许这一切,都只是他们自以为的而已。

秦御在模糊的烟雾里想,看,很多事情换一个思考的角度,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。

那么,是不是莫离被困在营养罐的影像,也并非过去或未来,而是

此时此刻。

一个疯狂的念头开始滋生,秦御想到那道从后颈到尾椎的长长疤痕,想到两张相似但不同的脸。

会不会站在他前面的,只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。

……怎么可能。

秦御掐灭燃到滤嘴的香烟,收敛下内心疯狂又无端的想法,语气淡淡地开口:“介意聊聊你的过去吗?”

“介意。”

“那没事了,走了。”

秦御移开视线,先一步走出了包厢。

滚烫的杯壁一点点褪去温度,莫离默默地喝完牛奶,推开磨砂的玻璃门。

门口,服务生低着头,小小声地和他说“再见”。

“嗯。”

莫离走下楼梯,穿过令人头皮发麻的拥挤人群,拉开店门。

寒冷的空气灌入衣领,地面上残留着的水渍倒映着影影绰绰的霓虹灯光,月光朦胧。

他摸了摸耳垂,想问问定的酒店在哪里,就听到身旁响起懒洋洋的低哑嗓音:“走吧。”

热气凝成白雾。

秦御靠在门的一侧,戴着帽子,下巴冻得发红,声音带着点鼻音。

他说完便从墙上起来,慢慢悠悠地走到前面带路,鞋底踩过水坑,溅起水珠。

从热闹的不夜街拐进寂静的城市。

“岛鹤有很多佣兵和拾荒者,但和其他聚居地不同,这里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善的体系,有官方的佣兵公会和派发任务的大厅……”

早上八点。

莫离走出房门,看见小队其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