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昨日她把新进宫的韵昭仪打了,梁帝为了替美人出气,也就让她走了。
叶皇后皱眉,“太后才过了两天舒坦日子,又闹这一出......”
她知道萧昭衍退亲是为了什么。
册封太子那日,他巴巴的跑到观里待了许久。
自己没见他,他临走时还是隔着门行了礼问了安。
“建章宫的人嘴严,漏出来的也就这一星半点,金吾卫的人手段强硬,这退亲的消息只怕一时半会还传不到宫外去。”恪嫔说。
“也不知这亲事到底能不能退成。”叶皇后喃喃。
片刻的失神后,她又笑着对恪嫔道,“你出宫干什么?你一走,顺贵妃岂不是在宫里再无对手了?”
“她张狂不起来,”恪嫔柳眉一动,“太后如今正在气头上,前几日才为了一件小事罚她闭门思过呢。”
“那韵昭仪......”叶皇后突然提及新进宫的杜家女儿,顺贵妃的妹妹。
“长得是花容月貌,白玉无瑕,手段也高,在陛下面前娇柔温婉,背地里没少给她嫡姐使绊子,陛下吃她那一套,对她甚是喜爱。”恪嫔眼里含笑,没有丝毫的嫉妒和嫌恶,只是当个笑话。
叶皇后浅浅一笑,“咱们都老了,宫里许多年没进新人,难得有个鲜嫩的,陛下多疼着些,应该的。”
“娘娘躲在这里是清净了,殊不知顺贵妃和韵昭仪两人热闹着呢。”恪嫔自来性子就大方,人也机灵。
叶皇后不想再说太子退亲之事,便挑些轻松愉快的说与她听。
叶皇后失笑,“管她们如何热闹,你如今在我这,咱们两人作伴,乐得自在。”
“这是这个理,”恪嫔抚掌爽朗的笑了几声,又问道,“我到了这半日了,怎么不见锦儿?”
说起叶流锦,叶皇后的眼中笑意浓烈了些,“她一早上带着人说是要去后山的林子里找松子,这会儿还没回来。”
“锦儿倒是个开朗的,原本以为......”恪嫔是个心直口快的,并不觉得在叶皇后面前提起萧琮的事情有什么不好。
有些伤,就是要反复提及,才能记得清楚当时有多么的恨。
叶皇后一双眼睛沉如古井,自嘲道,“我养了他那么多年,也没有亏待他,总不能为了他,把我的锦儿搭进去吧。”
把萧琮过继给尚王爷,作罢他和叶流锦的婚事,是叶皇后向沈太后提的。
以梁帝的秉性,就算是萧琮的身份被揭穿,也不会轻易的放弃他与叶流锦的婚事。
栓住叶流锦,就是栓住了叶家,只要叶家没有站在太子那边,他就还有胜算。
到底是养了那么多年,她这一举动,是希望他能远离皇宫的是非,从此做个闲散王爷,好好的过日子,也不枉一场情分。
可他若是不安分......
日后是什么下场,可就怪不得别人了。
“姑母,我回来了。”正说着,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,叶流锦打起帘子进来了。
她一身家常打扮,头上的青丝挽了个螺髻,用一根黑色檀木簪定住,清秀雅致,不由让人眼前一亮。
“方才进来时正说外面是谁的马车,原来是恪娘娘来了。”叶流锦与恪嫔还算熟悉,上前行了一礼。
在三元观住的这些日子,是她两辈子过得最惬意的时候。
清晨去采荷叶上的露水,上午去后面的林子里探寻,吃过午饭就在银杏树下躺着休憩,还能去山脚下的农户人家买些新鲜的时菜带回来。
“锦儿好兴致。”恪嫔也打小看着她长大的。
“恪娘娘怎么出宫了?”叶流锦接过叶皇后倒的茶,喝了两大口才闪着亮澄澄的眼睛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