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他?从未跟五爷交好,但这一幕的尊严践踏委实?残酷,摄影师肺腑吸着凉气,都不忍再?看。
鲜血绽开,溅到花圈,红得发暗。
“咚!咚!咚!”
那?撞击声一声比一声惨烈!
哀嚎声也是一声比一声气弱!
女人们甚至没有捂住小孩子的眼睛,而是俯下身来告诫,“看到没有?这就是背叛家族的下场!我们要忠心跟随家主,你?千万不要学他?!”
“不是我!不是我!我是调查了老二跟老四,可文件袋真的不是我放的!”
“爸爸,大哥,崇善,我是被冤枉的!大哥!你?救救我!救救弟弟!”
李崇礼被磕得额头破皮,血色漫溢,领子都被渲染成一圈深红,惊悚又骇人。
李崇良面容严肃,唇缝紧抿,善儿说得对,家族正陷入低潮,他?们急需用一场鲜血来洗去耻辱,震慑内外!他?到底是作?为?长兄,不忍责罚兄弟姐妹,只能让善儿当了这恶人了!
老五,不要怪大哥,只怪你?做了我们杀鸡儆猴的祭品!
后来声息减弱,只剩下求饶。
“够了,够了,是我错了……放过我……善儿,善儿再?给我一次机会……我可是你?的亲叔叔啊,善儿,你?就这样逼死我吗?”
五爷咳嗽着,在?凄寒冷雨中试图唤醒年轻狩猎者的亲情,“你?忘了吗?五叔,五叔也抱过你?,带你?骑过大马玩过电车的!善儿!善儿啊!你?就可怜可怜五叔吧!五叔就吃上一口饭,不跟你?争这家产还不行吗!”
在?男人的身后,停着一双意式皱漆小牛皮鞋,保养得光鲜华亮,即便溅上了泥点,也很快有人蹲下来,捧着手帕擦拭干净。
这天是泥泞小雨,天气阴沉,远处山坡黑郁郁的,私人的墓园空阔疏朗,种着大片的绿菊,也绿意沉沉的,那?风儿一阵急过一阵,细雨凝聚重量,噼里啪啦落到李崇礼的背上,让他?几乎睁不开那?痛涩的双眼,随后他?脖颈又是沉沉一坠。
那?只意式小牛皮鞋踩上了他?的背脊,将?年长者的腰压得更弯,更耻辱。
“五叔,你?在?说什么?是我在?逼死你?吗?”
善少爷的语气轻飘飘。
“爷爷就这样去了多寂寞呀,您不是还要我的女友给爷爷殉葬吗?您可是爷爷的亲儿子,血浓于水的羁绊啊,由您去殉了爷爷,不是更合理吗?想必爷爷在?九泉之下也会更欣慰的!您就去做这绝美孝子吧,侄子我会给您风光大葬的!”
李崇礼又冷又饿,又失血过多,听见这一句威胁,吓得当场昏迷过去。
墓园的雨越下越大,令人们恐惧得周身发寒,几乎不敢再?多看前面那?道纤细身影一眼。
周泰迅速撑起?了一把黑色大伞,倾斜过善少爷的头顶,挡住了飘来的雨丝。其余人也是有样学样,撑起?了手边的黑伞,眨眼之间绿沉沉的墓园又连成了一片黑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