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一个封门山,原本我还在想,封门山为何要叫封门山,封门山上下修行的皆是封禁术法,论封绝山、封禁山,哪个名字不比封门山更贴切,如今想来,能问出这样的问题,还真是见识浅薄。”
孟封娘自嘲一笑,将以神识拓印出来的两段山脉合二为一,一座与封门山模样无二,却远比封门山要大、要恢宏、要壮观的‘封门山’出现在她的神识之中。
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自言自语,“封门山前的那‘封门’二字,究竟是取自酆门的谐音,意为酆都之门户,还是说封门山便是要封死人间通往酆都的大门。”
“好一个封门山,是酆都要封门不出了么?”
关于封道子的身份,孟封娘心里也有了一个猜测。
上古冥界酆都乃是巫族之界,被上古妖庭的东皇太一以东皇钟毁灭大半,巫族与妖族结下了死仇……
封道子为何一朝出世天下惊,为何他对妖族有那么深的仇恨,为何他仅仅是修仙界一处无上大教的掌教,便能一剑斩去妖族圣人之臂,迫使那高高无上的圣人遁走三十三重天外,避世不出……种种疑惑,孟封娘心中都猜测出了答案。
封道子一定与上古酆都脱不开关系,甚至说,封道子极有可能就是上古巫族之中通天彻底的大能巨擘,也可能是转世或者一道分-身。
孟封娘心思百转,抬脚踏上了那条与封门山上的石径几乎一模一样的石径。
这两处山实在太像了,像到她好似只是回了封门山。
与修仙界那封门山不同的是,此处的封门山更大,封门大殿也并未被摧毁,甚至说,封门大殿中连定点灰都没落,亦没有丁点生机。
这里的封门大殿遍布死寂。
走到石径的尽头,封门大殿的全貌露出,视线陡然间开阔起来。
孟封娘踏上那皆是由难以名状的白玉砌成的殿前广场,目光微凝,落在广场正中央拿对着血月自顾自独酌的身影身上。
这道身影,她太熟悉了。
哪怕这道身影已然不再穿着之前最常穿的白衫,而是换成了一身青袍,她依旧无须任何思索,就能将面前这道身影与那让她敬之入骨,亦恨之入骨的身影对上。
那青衫身影背对着她,淡漠而寂寥,就好像背对着芸芸众生。
孟封娘拎着阴阳两仪刀的手颤抖个不休,她渐渐将握着刀的手抬了起来,刀尖直指那独酌之人的后心处。
青衫独酌人放下酒杯,常常叹息一声,转过身来,平视孟封娘,声音平淡到好似古井之中的死水,“你来了。”
无人注意到他藏于袖中以青衫遮掩住的那只颤抖不休的手。
孟封娘看着面前这张有一半都被青铜獠牙面具遮住的脸,嗤笑一声,道:“我来了。”
青衫独酌人轻笑着颔首,手指微捻,一枝梅花出现在他手中,他朝孟封娘递出,另一只手冲阿顽微招,“阿顽,到为师身边来。”
孟封娘心神一凛,沉声道:“道友认错人了。”
青衫独酌人笑着摇头,“沧海桑田,轮转不休,人会变,相貌会变,音容会变,唯独这悬于头顶的煌煌天道永远不变。封魔大道既然已经孕育出了封魔真灵,那封魔真灵便是与天地同生同寿,万古不灭。阿顽,莫非你是想同本座躲猫猫?你告诉本座,一种大道,会蕴出两道真灵吗?”
孟封娘后退半步,她未曾想到,道德天尊都未曾看透她的跟脚,封道子却一语点破。
或许准确来说,她面对的,并非封道子,而是上古巫族巨擘。
她心思灵转,东皇钟出现在她的掌心,妖神诀流转不休。这是她的倚仗,昔日的东皇太一能够凭借东皇钟砸碎酆都,纵使她的修为比东皇太一差千倍万倍,但东皇钟还是原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