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丝暗纹团花长袍,发束齐整插花蝶纹玉扁簪 ? ,手上换了一把折扇,扇坠是一枚扇形镂雕白玉。唐宛看了一眼手上的扇子,莫名觉得像是一对情侣扇子。笑了笑,心道自己多虑。
再去看男人,远远地自月下亭中走来,没有笑的时候,好似故人来。
那人不常笑,冷冰冰的面容,很冷淡的模样,笑的时候,却是腼腆的,轻易就红了脸颊。
李彻走至近前,打开扇子在女人面前轻晃了一下,“怎的,可是看呆了?”
一幅风流模样。
唐宛也习惯了,这人就喜欢在口头上占一些便宜,也没有在意。
李彻出身富贵,家中经商,自然是天南海北的闯,想必是经常逛青楼喝花酒的主。不然身上怎会有这样得天独厚的风流劲儿。加上性格温和,待人接物又很有情商,端的是温柔似水,含情脉脉,走着这样的路子,大抵没有几个小姑娘能逃得了他手心。
唐宛偏过头,只是笑。
两人在石桌旁坐下,头悬明月,背靠老树。一壶一壶的酒倒在桌面,再猛地被他挥臂扫在地上。李彻似乎已经醉了,并且醉得不清,一双含情眼直愣愣地盯着她看,里面没有了笑意,只剩下失落和痛楚。
她有些无奈,声音也轻轻的,只当不知道,“你醉了。”
男人身子忽然晃了晃,从桌旁滑在了女人的大腿上。唐宛连忙伸手扶住了他的头,不让他摔到地上去。
有些重,她身子微微往后仰,有些艰难地扶住他。男人身体忽然动了动,将头转向里侧,湿热的呼吸就这样喷洒在小腹上。
即使隔着衣物,还能感受到那股热气。
明明是给客人送行的,主人家却喝醉了,这要是传出去了可是要当成笑话一桩。男人是真的醉了,怎么叫唤都不醒,她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将他抬出去。大抵是他之前吩咐过,不要过来打扰,因此附近没有一个丫鬟,连一个经过的人影儿也没有。
她也喝了一些的酒,脑子轻飘飘的,意识却很清醒,叫夜里的冷风一吹,就越是清醒。
明天是真的要走了,李彻说要设宴送她,心中对他很是感激,也没有推辞,只是临门一脚,最怕出现差池,不敢多喝。男人看在眼中,虽有意遮掩,那股隐隐的失落却是有些止不住的,便一股脑儿的自个人儿全喝了。
他越是这样周全,善解人意,唐宛心中就越是愧疚。毎日綆薪?說?酒1三九⑴?叁5??
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。最初不过是因那张相似的面孔,而冒冒失失地叫住他,不曾想会扯出这样一段缘分。
李彻的意思,她不是不知,恰恰是因为这张过于相似的脸,叫她明白,不能因此作践他们之间的情分。也因此,作践了她自己。
男人头顶上玉簪弄得她不舒服,便帮他摘了,轻轻放在桌上。低头看着柔顺的黑发,不知怎的,忽的就手痒起来,摸起髻发来。
柔软顺滑,一下下抚摸着,叫她忽然想起养在旖桃院的那只白猫了,也不知如今怎样了,大抵是躲在哪处睡懒觉吧。晋府里,唯一叫她喜爱的,就数琥珀了。不用管它,只需提供餐食,自寻一处清净地儿,懒懒地将尾巴身子一盘,又过去一日时光。
就这样摸着手下柔软的发,慢慢复盘起明日的路线。已经暗自托人去打听了,刘向似乎不在城中,大抵是以为她逃走了,往哪处寻她去了。
只是刘向性子谨慎,大概不会走远。明日还需小心谨慎些,不要撞上他。
心中盘算着,竟是入了迷,手上的动作也是一刻未停。待她低头时,却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,双眸炙热地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