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老太太和温慧皆病重?。纪明达本?便未曾大愈,又连日奔波操劳,又要照顾祖母和母亲,不上几日,也病倒在?床,不能起身。
到底还是亲戚。何夫人只得自己每日来西?院,照看小姑子和她的婆婆、女儿,叫李如?蕙掌管家事。
八日后,谋逆主?犯共八人当众受剐。
温家、纪家、崔家无人去看,只有?温从?阳最后替岳父收殓了残尸。
前安国公纪廷,受剐三千四百刀而亡。
他们?受剐的哀嚎声,响彻京中三日方散。
又过五日,纪明远受杖刑一百,没为奴籍,于市发卖。
温从?阳立刻将他买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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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氏母女、祖孙四人,是六十一岁的徐老太太最先养好身体。
时已五月。温从?阳赶去边关探视父亲,温宅又只剩一家女人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李如?蕙有?了身孕。何夫人便不许她再操心劳碌,只叫她安心养胎。
她日常生活,早已与正房奶奶一般无二,只差名分。
徐老太太当然看不惯!
可再生气,如?今她寄人篱下,连儿媳、孙子全靠人家过活,也只能忍了。
她还与何夫人好生说?了一回话?,把西?院的事务接到手里,不再劳烦人家。
纪明远的伤日渐恢复。他挨的一百杖不重?,没伤筋动骨,只需养好皮肉,便与从?前无异。
他知道,这?是二姐姐替他争取转圜。
虽然二姐姐已不再是他的姐姐。
二姐姐只是“明遥”,不是“纪明遥”了。
所以,他更该记住这?份恩情。
有?才满一周岁的亲儿子做念想,祖母、母亲、兄弟都在?身边,纪明达也努力挣扎求活。
只有?温慧,依旧病势沉重?,不见分毫好转。
暑夏一过,入了八月,纪明达和纪明远皆已康复。两人日夜轮流照看母亲。
徐老太太便对纪明达说?:“你娘这?是气性大、性子傲,把自己给左住了!她看消不了奴籍,一辈子都是‘奴才’,心里过不去!要我说?,这?有?什么?难道你还真能把我们?当奴才使唤?她现在?也是说?一句话?七八个人伺候的太太,就算出门?见外人,也没人能指着她骂奴才!”
纪明达没附和祖母。
她想,如?果是她,是她被捆起来发卖,一辈子消不去“奴籍”,她是否能看开?
她问:“祖母就不在?意吗?”
徐老太太没立时回答。
停了一会,她才叹口?气:“有?什么好在?意的?”
“我若看不开,早四十年前我就死了,还活到这?会子?”她说?,“娘家也没了,夫家也完了,”她说?着又笑,“你看,咱们?娘儿三个的命,还真是一模一样。”
纪明达就也笑出一声。
只当是苦中作乐吧,她想。
可次日,徐婉来探望,便对徐老太太说?起京中风言风语:“这?半个月,家里已听见过许多次旁人议论?,说?当年……大姐姐和纪明夫人的亲事,不是明夫人先和姐夫有?什么,是大姐姐自己不要嫁崔御史,想嫁温家,所以抢了妹妹的,才把妹妹换给崔御史。”
“这?话?不知真假,有?人问家里,家里都说?不知道。”她叹道,“我不好直接告诉大姐姐,请老太太做主?吧。”
徐老太太早惊住了。
“这?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,怎么这?会子翻出来?”她急。
是不是纪明遥是,现在?是“明遥”了在?报复!
“好像是纪家从?前的丫头婆子到了别家,传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