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少了什?么。
纪明遥心中一晃,眼前血色散去了些。
原来,他方才在和她?一起握缰绳。
原来,不是只有她?自己。
不是只有她?自己了。
“夫人!”崔珏还在焦急地唤她?,“别怕、别怕,我在!我在!!”
“二爷!”
纪明遥将整个身体靠向身后,剧烈喘息。
她?闭上?眼睛又睁开,又发现?此刻并非黄昏。
不远处就是烈日下的土地,零星几根杂草生长其上?,再向东便?是稻田。
一眼望不到边的,碧绿的稻田。
她?抬头?望天。
他们正在一棵树下。
再向前一步,就走出树的阴影了。
身后的人正用棉帕给她?擦汗,轻柔地说:“夫人,我这?就抱你下去,别怕。”
他声音里有着明显经?过控制、却未能全?然隐藏的,懊悔。
可他本不该懊悔。
“二爷。”
透过树荫,纪明遥看到了碧蓝如洗的天空。
她?伸手t??向后,摸索着抓住崔珏的手?臂。
“你会一直在我身后,和我一起握着缰绳,不会突然松开、下马,”她?问?,“不会留我一个人在马上?的,是吧?”
“不会,”崔珏碰了碰她?的侧脸,“不会。”
“那我们继续走吧。”
纪明遥看向前方,按崔珏教过的直起身体。
崔珏的手?又覆住了她?的手?。
而她?手?中是自己握住的缰绳。
她?身后,还有随时?可以借助的臂膀。
现?在不走,还等什?么时?候?
那就走吧!!
……
黄昏来临之?前,崔珏下马。
夫人一个人留在追青背上?。他握着缰绳,带夫人在溪边走了一回,又牵着追青走回他们居住的院前。
夫人一直稳稳坐在上?面,没有再慌,也?没有再怕得后颈都布满冷汗。只是,她?也?没有再露出笑容。
在院门前,崔珏抱夫人下马。
夫人双腿发软,扶了他好一会才能自己站稳。
夫人的神情还有些恍惚。
“我想,”夫人话说得很慢,“我想先去洗澡。”
崔珏又抱起她?进了浴室。他自己身上?也?并不洁净,不宜帮夫人沐浴,只能交给几个丫头?。
他便?至院外?叮嘱观言:“今日夫人学骑马一事,不许多议论一字。去叫庄头?也?闭紧嘴。再去问?清楚,今日是谁看守果林。”
“是,二爷放心!”观言几人都忙应声!
今天他们也?真是算开了眼了!二爷在奶奶面前竟还能这?样?
可为今后着想,他们还是一个字都不多说的好!
几人各自下去送马、叮嘱庄头?、查人,崔珏也?至另一处浴室洗澡更衣。
主动相邀夫人来城外?散心,还有,教夫人骑马。
究竟他所做是否正确。
崔珏眼前又浮现?出夫人苍白?惊惧的侧脸。
夫人心中恐惧,是她?说出口的百倍。
他起身穿衣。
卧房榻上?还摆着他出门前看过的书。
丫鬟已经?点起了灯烛,但他只将书收至书案,没有再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