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见面太匆忙了，他们来不及叙旧，林玉匆忙拨电话过来，她说她有一个仇要报，和叶蓁蓁一起。

叶蓁蓁匆忙离开，她出门接电话，听着林玉近乎刻薄的自贬，从头到尾地述说着自己的故事。她撕开伤口，要换叶蓁蓁的心软，和同病相怜。

她讲，你必须帮我，叶蓁蓁。

叶蓁蓁握着手机站在原地。

她要怎么相信，唐小姐就是她的学姐，怎么相信，自己的人生，早就是一太任由她人牵动的木偶戏？

林玉不由她退缩，甩出所有的证据。

不能让她和周家联姻。她冷着声音说，有了周家做靠山，她永远不会从云端跌下来。

叶蓁蓁无法招架。

林玉没有给她喘气的时间，一句一句，像是请求她，但她无法自控的情绪更像是咄咄逼人。

一只温暖的手接过叶蓁蓁的电话。

她回头，眼前似有一层薄薄水汽，遮住了她的眼睛。

“是我，周颂雪。”

他就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，四处冰凉，他却轻轻地捂住声筒。

“我会帮你。”

这句话是说给叶蓁蓁的。

那一次，她本来是要说清楚的，她打好了腹稿，她要告诉周颂雪，他们之间很不同，所以，她一点也不喜欢他，全是利用。

她明明是打算那么说的。

但是那天下雪了，她被冻得说不出一句更加冰冷的话，只能点头。

周颂雪一直觉得人和人的缘分都是有限的，他以为自己会死在手术台的时候，也抱着那样的想法。

和叶蓁蓁也许只有那一段的缘分，她肯待自己似情人，就算并不是真的，他想，真假参半，他也觉得足够。

他小时候很长时间活在周平棠的阴影下，那个人是个混蛋，感情对他薄如水，而他妈阮云，一段情伤拿了她半条命，她另外半条命只能在事业上了。

他们和他的缘分都匆匆而尽，到了如今，外婆又生病许久，时常不认人，叫他从家里滚出去。

周颂雪几乎不知道怎样去爱人，最初他只是想，就算她不会喜欢自己，也要把人留在身边。

叶蓁蓁有意谈笑：好可怕，你这样是要被抓起来的！

她会说些不着边的话，他却总是能觉察到她在逗他笑，叫他放宽心。

他们在很长的街道上，走向目的地。一路上细细碎碎的话，讲来都是些没意义的闲聊。

叶蓁蓁说起自己说过一些谎，但不安地坦白之后，周颂雪却没有想象之中的生气，他笑了。

好像听到的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。

的确值得开心，他们担心着的问题各不相同，唯独没有一个是真的无可解决的死路。

周颂雪说，他大哥那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抵触他们交往，一则，周颂雪的合瑞也正式上市，他不靠周家吃饭，也无需守他的规矩，二来……

周颂雪带着叶蓁蓁去见周望卿。

她以为是在周家的什么公司，结果带她来的地方是个金灿灿的店面。

周望卿一眼看到了他们，脸色微变，像是烦他们，瞪了周颂雪一眼。

叶蓁蓁厚着脸皮过去，等着他们兄弟寒暄，周望卿还没说话，他身边一个女生却看了过来。

“嗨，弟弟……这个是弟妹吧，你好，我是那冰块脸的女朋友！”

她扎着五颜六色的发绳，编着侧边马尾辫，在问柜姐要最大的金链子，并不像叶蓁蓁以为的那样……

她承认自己想象力缺乏，总觉得周望卿那样的人，喜欢的总该是那种和他一样，高贵而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。

周望卿在旁边皱眉。

叶蓁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