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什么?说周云起有意作弄她,还是说他拉她摔倒在他身上,还伸手扯了自己衣领扣子?
没关系。
她咬着下唇,对自己说。
反正周云起要搬走了,而她之后就不用再见到他。
叶蓁蓁想要这份工作,需要这份工作。所以无论周颂雪知道后,会不会处理,要怎么处理,她最好不要说。周颂雪也许介意,也许不介意。她没胆量保证自己的工作不受影响。
别去想,什么也别想。
她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,在车子上昏昏沉沉的,下了车,直接往房间去了。
甚至忘了跟周颂雪请假。
她打开手机,看了眼时间,柳少雨的信息就见缝插针的发来。
她捏着手机,直到屏幕变暗,对着反照出自己模糊的脸的屏幕,心里憋着的火被大雨淹没了。
变成漆黑的,一抓就碎的灰烬,深深把她埋在坟里。
她很少发脾气,也许是觉得,计算过后,不发脾气会比较有利。她就是这样的人。
柳少雨从前把她当作一个耻辱,学生时期跟了小混混,未婚生下来的女孩,她怎么能承认那是自己的女儿呢。可是那小混混还是跟对了老大,发了家,风光娶了她。叶蓁蓁还没懂事的那两年,据说是过了两年锦衣玉食的好日子的。
可她运气真不好。刚一懂事,那男的就开始有了别人。
叶蓁蓁晕晕乎乎的做梦,梦到自己追赶不上的车子,梦到小宛乖巧地拉着她说,妈妈也一样爱你的。梦到柳少雨骂她不懂事,梦到她在歌舞厅门口看到那对男女,她回去告诉柳少雨,刀子一样的巴掌打在了她脸上。
梦到……她的录取通知书被撕碎那天,她去跪在那男人家门口,求他给自己一年学费。
自尊不重要的呀。
蓁蓁。跪久了膝盖不会痛的,会麻,比痛难受。
他早不是自己的父亲,身边的女人带着一个,肚子里还有一个。男的冷血,女的却还大方善心,说去庙里磕头,求求娘娘,这胎要是个弟弟,我替你出一年学费。
叶蓁蓁磕破了头,好在那女人去做检查,真的是个男孩。她笑得很开心,叶蓁蓁也很开心。那女人说话算话,真是再好不过。
自尊算什么呢?
叶蓁蓁早就知道,她不要脸的。
她要赚钱,要留在大城市里,死也死在这里。
夜晚下雨,厨房没等到叶蓁蓁出来吃饭,季厨叫季薰去喊,季薰想起早上周云起把人带走,回来时,叶蓁蓁连扣子都掉了。
她闷不做声说好,走到叶蓁蓁门前,敲了两下,没人应。
季薰回了季厨,说她心情不好,都不想搭理我了。季厨问她,你俩吵架了?你以前很喜欢跟她说话。
季熏摇头。
叶蓁蓁真贪心。她有些生气地想,抓着一个了,还要抢她的。
既然要做这样的人,那天为什么装作看不到自己,装什么高尚?
外面的天越来越暗,季厨若有所思,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分神,说又要下雨了。
周颂雪敲门的声音不大,但叶蓁蓁正好在那段时间转醒,她觉得又饿又渴,在床头翻找了瓶没开的矿泉水。
窗口笃笃的雨声挺大,她一时间没听出门外的声音。
周颂雪又喊她的名字,声音大了一点,压抑着焦急。她不确定是听错还是真的有人,过去把门打开。
窗外是狂风骤雨,她微微仰头,缓慢地眨了眨眼睛。
“周颂雪。”
声音沙哑,脑子也乱,她叫出名字,脑子嗡的一声。
“二、二少爷。”
周颂雪似乎没听见,伸手,碰了碰她的发丝,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