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。

大概是睡前柳少雨又打电话来的缘故,她讲得很慌乱,颠三倒四的,声线里带着浓浓的哭腔。

“蓁蓁,我这次真的不成了,医生说要不手术,人就不成了,怎么会不成呢?我一向是好好的,什么病也能熬过去,医生说,有可能死掉的!蓁蓁,蓁蓁啊。”她啜泣起来,声音黏黏糊糊的,“昨晚我梦见了小宛,你说,小宛她是不是……”

“妈。”她打断了,轻轻地。

“我知道你不信,可是我有感应的,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,我能感觉到小宛,她最近老是来看我,梦里一句话也不说,我知道她很恨我,恨我们俩不帮她,蓁蓁,就当做是我死前最后求你……”

叶蓁蓁挂了电话,丢在一边。

她想,自己总不是没有一点长进。当年不敢挂掉的电话,现在她挂的多干脆。

可是那种长进实在不够看。柳少雨把自己的日子过的一团糟,她没有长进到能放任她不管,所以即便隔着几百公里,血缘关系依旧捆着她。她们时至今日,还要忍受彼此。

柳少雨发来语音,哀哀戚戚地讲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,说怀她实在辛苦,苦得差点让她跳河,怎么会想到今天教养出这样无情的孩子。

难道你不嫁人了吗,一辈子就这么孤零零等死吗?柳少雨说着,质问变得哀怨,又像控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