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也遇不到像他一样尊贵优雅,又像他一样温柔体贴的男人。
她再也无法填补心中的缺口。
眼看蒋姝哭得越来越厉害,几乎昏死过去,蒋星淳一个头两个大,病急乱投医,向蒋星渊求助:“阿渊,她这是怎么了?我说的法子不妥当吗?我没有骂她打她,还绞尽脑汁给她收拾烂摊子,她为什么哭成这样?”
蒋星渊和他对视一眼,拥住蒋姝颤抖的香肩,轻声问道:“阿姝,你是不是忘不了大殿下?”
感觉到蒋姝颤抖得更厉害,他以眼神制止蒋星淳发怒,循循善诱道:“你别害怕,也别害羞,心里想什么,就说什么。我和阿淳哥哥虽然不算神通广大,满足你的一两个小愿望,自问还是做得到的。”
蒋姝慢慢抬起头,蓄满泪水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蒋星渊。
她从没见过二哥这副表情沉稳,笃定,自信。
好像就算她开口说想要星星,他也能架起天梯,给她摘下来。
好像一切无礼、荒唐的愿望,都能被满足。
蒋姝隐约察觉到危险。
与此同时,她又被身子里藏着的凶兽所操控。
那只贪婪的兽用少女娇柔无害的嗓音,提出狂妄的要求
“我想……我想和殿下白头偕老,死生不负。”
直到蒋姝哭得累了,靠在椅子里入睡,蒋星淳才从震惊中回神,低声叱责蒋星渊:“她犯糊涂,你怎么也跟着发疯?殿下是天潢贵胄,总有一日要登上皇位,你看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,左拥右抱?他又不是痴情种子,怎么可能专宠阿姝,跟她白头偕老?”
他越想越觉害怕,提起死去的娘亲:“阿姝的性子随我娘,单纯又好骗,不喜欢与人争抢,她要是进了宫,过不了两年,便会被那群女人吃得渣都不剩!不行,我不同意!”
蒋星渊打开油纸包,撕了只鸡腿递给蒋星淳。
他发现蒋星淳一点儿也不了解自己的妹妹。
不过,他不打算挑破。
蒋星渊带来一壶陈年花雕,这会儿用匕首敲开封口的黄泥,醇厚的酒香立刻扑入鼻腔。
他自斟一杯,略沾了沾唇,看着形如困兽的蒋星淳,轻描淡写地道:“那就不让他当皇帝。”
不当皇帝,蒋姝就不用进宫。
将人关起来,给她慢慢玩。
259|第二百五十三回 谁为刀俎谁为肉,欲濯冠缨侵尘垢
两日后,一身铁甲的蒋星淳走进大皇子府,向徐宏煊辞行。
身为心腹,他不需要递帖子,便可在府中畅行无阻,就连进入防守森严的寝殿时,也没有一个护卫阻拦。
蒋星淳主动卸下佩剑,交给婢女保管。
他整理仪表的时候,宽大的手掌隔着衣裳触及襟内藏着的物事,脸色变得更加整肃,剑眉深锁,好像藏着许多心事。
“阿征,你来了?”徐宏煊从屏风后面绕出来,亲亲热热地招呼着他,“我听阿姝说你今日动身,教底下的人紧赶慢赶,送了一幅新绘的舆图过来,快来瞧瞧。”
蒋星淳沉稳地答应了一声,跟随他进入议事的房间。
这房间并不大,布置得却足够雅致
迎面一个多宝格上,摆满了价值连城的珍奇古玩,后面并排陈列着几个书架,装的多是世间难寻的孤本典籍,右边一整套金丝檀木雕刻的桌椅,墙上挂着徐宏煊口中所说的舆图。
蒋星淳站在舆图前,看见十几座城池全都落进鞑子手中,偌大的国土像一片被天虫啃吃得残破不堪的桑叶,满目疮痍,怵目惊心。
他长长叹了口气,闭上眼睛,想起自己和蒋星渊的激烈争执。
蒋星渊提的破局之法,说简单很简单,说难,又难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