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深宫忍辱负重,韬光养晦,好不容易熬到成年,熬到大兴国力衰退,战火绵延,这才言辞恳切地写了一封家书,央求父王派使臣接他回去。
他不想死在天快亮的时候。
他是翱翔于沙漠与草原之上的苍鹰,生来骄傲,死也要死得壮烈。
可他竟没有别的办法。
饶是西夏已经不如几年前惧怕大兴,甚至有了一战之力,他到底还陷在腹地。
徐元景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,毫不费力地解决他。
声音尖细的太监传召贺兰缙云面圣的时候,他的面色隐隐发白,却硬气地深吸口气。
他遗传了父王的身量和母后的美丽,站在英武不凡的禁卫军之中,依然鹤立鸡群,五官深邃,肤色微黑,浑身充斥着不驯的野性和蓬勃的生命力。
一步一步走进明德殿,贺兰缙云表现出精湛的演技。
他蹩脚地照着中原人的规矩行了个大礼,左脚险些绊住右脚,跪在地上的时候,发出“噗通”一声震响,说话磕磕巴巴,声线紧绷:“罪臣拜……拜见圣上!圣上万岁万岁,万万岁!”
殿中响起几道憋笑声。
徐元景搂絮娘坐在龙椅上,皱眉看着阶下匍匐的少年。
“到底是番邦之人,茹毛饮血,不通教化。”他冷哼一声,说着批评他的话,转过头看向怀里的美人,“你觉得呢?”
絮娘已经知道今日这一遭是为了帮她解困,正尴尬得坐立不安,闻言立时涨红了脸。
她带着几分好奇看向西夏质子,见他的穿着与中原人不同,衣袖虽然破旧,却绣着特别的花纹,模样年轻得很,便是做自己的儿子也说得过去,不由为难地攥紧手帕。
她知道蒋星渊看中的人绝不会错,也知道他能说动徐元景,必定花了好一番工夫。
她也确实被淫毒折磨得难受,昨夜独守空房时,用玉势断断续续地弄了自己大半夜,方才流着泪入睡。
她总是想到躺在陨香台的经历,既觉屈辱,又忍不住回味……无数根阳物轮番插入身体,所带来的极致快感。
在徐元景的再三催问下,絮娘紧咬朱唇,小声道:“听凭万岁爷做主。”
徐元景明白,她这是默许的意思。
他挑剔地审视着贺兰缙云,道:“既然你瞧得上他,那就让他试试。”
他顿了顿,觉得不能让对方占去太多便宜,又补充道:“不过,朕得跟他约法三章。”
贺兰缙云听得一头雾水,又不敢多问。
他照着徐元景的命令站起,感觉到殿中的人陆续退下。
“贺兰缙云,抬起头来。”徐元景沉声命令。
贺兰缙云这才慢慢抬头,看清坐在高处的男女。
他自幼聪慧,过目不忘,一眼便看出絮娘和乐阳公主的相似,再联想最近听到的传闻,很快猜出她的身份。
徐元景这么多年都没什么长进,一直执着于做个痴情种子。
从天而降却宠冠六宫的淑仪夫人,不过是个可怜的替身。
不过,听说这位夫人怪病缠身,每日都要召太医过去把脉,怎么看着双目含情,肤色红润,不像有病的样子?
“皮相倒是不错。”徐元景捏了捏絮娘的手,发现她的手心已经紧张得渗出细汗,不由怜爱地拍了拍白嫩的手背。
“朕想请你帮个忙夫人为歹人所害,身中淫毒,无药可解,须得每日里用青壮男子的阳精滋养,方能保她平安。”他说着客客气气的话,却不像能讨价还价的样子,“朕朝政繁忙,分身乏术,打算让你搬到她宫里,朕不在的时候,代为照看她。”
贺兰缙云虽为徐元景的轻慢恼怒,听完这番话,倒暗暗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