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说、再说……”她悄悄往旁边挪了挪,打算越过他离开这里,“曹茂春从我入宫那天起就跟着我,从没犯过什么错,算得上是个好奴才,我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驱逐出去,让你取而代之。”
“哦,所以娘娘的意思,是打算出尔反尔吗?”蒋星渊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小动作,修长的身躯轻移,封死所有去路,“娘娘认为,曹内侍那样只知道狐假虎威、虚张声势的人,比奴才更得用吗?”
贞贵妃被他逼问得烦躁起来,急道:“你先把肚兜还给我!曹茂春那边……我想想办法,找个合适的由头,尽快把你换上去。”
她心里算得明白
这样心狠手辣的恶仆,是决计养不熟的,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留在身边。
干脆假作妥协,将肚兜骗过来,再寻机会使人悄悄结果了他,来个一劳永逸。
蒋星渊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。
“娘娘又在哄我。”他从她手心抽出竹簪,指腹摩挲着尖锐的簪尾,“此时此刻,您心里一定在想,用什么法子除掉奴才,既不引人注意,又能让奴才受到最残酷的折磨。”
贞贵妃被他堪比读心的洞察力吓住,沉默片刻,恼羞成怒道:“爱信不信!让开,本宫要回去歇息了!”
“我早知道,单凭一个孩子,还不够让娘娘信任我,倚重我。”蒋星渊假作让步,却在贞贵妃背对自己时,鬼魅一般贴上去,右臂绕过她的香肩,形成个类似搂抱的姿势。
簪子的尖端抵在颈侧,他略略加重力道,压得雪白的肌肤下陷,淡青色的筋脉突突跳动。
“你……你大胆……”贞贵妃再想不到他敢对自己动手,娇躯僵硬如石,“你想做什么?你知不知道,犯上弑主,可是杀头的罪过!”
话音未落,她便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蒋星渊害死卫婉的时候毫不手软,可见根本不怕国法,更没想过谨守奴才的本分。
他是个疯子!
似乎在证明她到底有多蠢,蒋星渊低笑着,将温热的吐息送进她精致的耳廓里,道:“若是娘娘杀伐决断,在我踏进华阳宫的那一刻,便使人悄悄将我擒拿,严刑拷打之下,或许有可能逼问出肚兜的下落。”
“若是娘娘依约将曹内侍的位置给了我,再做出一副亲厚模样,等我放松警惕,交出把柄,再悄悄鸩杀了我,也是个聪明办法。”
“可娘娘非要挑最笨的法子,一个下人都不带,自己送上门来,教奴才说什么好呢?”蒋星渊边笑边摇头,“您当真觉得,我不敢把您怎么样吗?娘娘,您到底了解我多少?”
“你……你不要乱来。”贞贵妃吓得双目发直,脸色苍白,一动也不敢动,“我和卫婉不同,既得圣上宠爱,又有娘家撑腰,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,你可没那么容易脱身!”
“娘娘在说什么胡话呢?”蒋星渊将她推到床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美人,簪尾自颈边上移,在一张国色天香的玉容上比比划划,“我从没想过伤害娘娘,自始至终求的都是娘娘的庇护与器重,是您瞧不上我,逼得我没有办法,这才出此下策。”
“我……我都答应你还不行吗?”贞贵妃感受到的恐惧与屈辱,比猎场那一次强烈数倍不止,因着形势不如人,只能再度退让,“我明天就把曹茂春打发出去,让你……让你随侍在侧……”
“娘娘说的话,我一个字都不敢相信。”蒋星渊将簪子浅浅探入她口中,寻找着柔嫩的丁香,时不时磕碰牙齿,发出轻微的响声,“娘娘亲手毁掉了您在我这里的信用。”
贞贵妃怕他一个不高兴,刺穿自己的喉咙,竭力并拢牙齿,藏起舌头。
她摸不透他的意思,害怕得快要哭出声,口齿不清地道:“那你……那你到底要怎么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