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残缺之人,往后的路还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等着他,他的语气却这么松快,絮娘听在耳中,直如锥心刺骨一般。
她扭过脸悄悄抹了回泪,强颜欢笑道:“你在这里晒会儿太阳,我去做你最爱吃的点心。”
蒋星渊靠坐在逍遥椅中轻轻晃动,不多时便吃到了热气腾腾的点心。
他歪着头,专注地看着不远处忙着做针线活的絮娘,提了个不算过分的要求:“娘,你给我做几件贴身的衣物吧,我想带到宫里去。”
絮娘自然应允,柔声道:“你想要什么,娘都给你。”
到了暮色四合之时,絮娘扶着蒋星渊回屋。
“娘,我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,想用热水擦擦身子。”蒋星渊皱着眉看向自己的身体,“这几天又是血又是汗,实在脏得不像样子……”
“我去给你烧水。”絮娘立时答应道。
待到热水烧好,蒋星渊做出一副羞赧的样子,说着拒绝絮娘帮忙的话,还不等她转身,便纵着有些僵硬的腿踢向木桶,热水溅在衣裤上,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絮娘见状放心不下,亲自为他宽衣解带。
浸过热水的布巾绞得半干,徐徐擦过少年白皙消瘦的身躯,她拢了拢他散落下来的长发,听见他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叹息。
为蒋星渊擦了遍身子,又换了干净的热水洗过头,絮娘累得气喘吁吁,玉脸晕粉,和他一起跌进床帏。
“娘……”他又凑过来蹭她的胸脯,手指灵活地钻进衣襟,掏出一只乳儿,迫不及待地俯身含住,大口啜吸着,发出“咕咚咕咚”的吞咽声。
絮娘温顺地躺在他身下,手指插进半湿的鬓发间,抚摸着紧绷的头皮,闭目忍受胸口传来的痒意,不多时便昏昏欲睡。
身体被人紧紧拥抱着,不再孤苦无依,心里也被怀里这孩子占得满满当当,来不及思索别的人和事,絮娘既酸涩又满足,长长地叹了口气,将蒋星渊搂得更紧。
如此这般纠缠了大半个月,蒋星渊终于能够行走自如。
他往净身所走了一趟,那几个小黄门见他相貌俊俏,谈吐有礼,又会识文断字,还当他拿他们寻开心,待到脱了裤子,看清他胯下空无一物,不由惊得目瞪口呆。
有人嘀嘀咕咕着在旁边对他评头论足,蒋星渊只作不知,登记过姓名住址,定好三日后进宫当差。
当宦官的事已是板上钉钉,蒋星渊最放心不下的,便是絮娘。
他雇了两个老实忠厚的中年汉子做护院,又从人牙子那里挑了个反应略有些迟钝的丫头服侍絮娘,起名叫翠儿。
他宁可服侍的下人们粗笨些,也不想他们太机灵,没的生出歹念,将絮娘拐出去,天地茫茫,自己又该往哪里寻人?
进宫前夜,蒋星渊看着几个工匠将院墙仔仔细细加固了一遍,又对护院和丫头耳提面命,让他们小心火烛,仔细伺候,万不可出什么闪失。
忙完这些,他回到屋里,在絮娘面前,变成聆听教诲的人。
“都说‘伴君如伴虎’,我想宫里的贵人们,大概也不太容易伺候。”絮娘难掩忧虑,紧紧握着蒋星渊的手,一字一句地交待,“你是聪明孩子,又有主意,原不需要我操心,可我还是怕那里头勾心斗角,人心难测,一不留神落入什么陷阱,连性命都难以保全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,觉得不大吉利,自悔失言,掉了几滴眼泪。
“娘,我明白你的意思。”蒋星渊连忙将她搂入怀中,柔声安慰她,“我虽然盼着出人头地,却不是没有计较的人,知道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’的道理。你别害怕,便是为了你,我也不会不知轻重,稀里糊涂地把命搭进去。”
他耐心安抚了絮娘许久,待到吹灭烛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