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敷的药。从未问过夫人,夫人身上的香是哪里来的,天生的么?”
红昭如实回答了:“是吃了药……不知道是什么药。羊奴说那是毒,不肯叫我吃了,但身上的味道却也去不掉了。”
狄玉生轻轻闭上了眼:“羊奴……奎雍,他待你很好。我找人去江南查过他……你把他当羊,他却是狼。”
红昭下意识替小羊奴辩解:“羊奴是为了我……”
狄玉生伸手抚过红昭的面,轻声打断他的话:“嘘,不提他了。总说别人,倒叫我伤心。”
红昭又不高兴了,他抬起脸:“分明是你先提的。”
狄玉生并不反驳,反倒轻声道:“是,是我不对,明知是根拔不掉的刺,却总要去拨弄它。”他又问红昭,“夫人有什么想要却没能得到的东西么?”
红昭顺着狄玉生的问题细细想了一会儿:“如今没有了。楼里的姐姐说我小时候总是哭闹着要阿娘,后来病了一场,反倒都忘了。”
“阿娘……”狄玉生喃喃道,“我有母亲,却倒不如没有。”他侧过身搂住了红昭,“夫人做了皇帝,可不要叫我变成了我的母亲。”
红昭疑惑:“你是男人,娘娘是女人,你如何变得成她。”
狄玉生的唇贴在红昭的额边:“如何不能……这世间爱而不得的,男人也好,女人也罢,最终都会变成痴人。我已经为夫人死了一次,夫人若再不疼我,活着也无趣了……”
红昭连忙捂住狄玉生的唇:“又胡说!”他嘟嘟囔囔的,“我何曾说过什么,你自己多心,倒先怪起我来了。”
“我多心?”狄玉生抚着红昭的面,“夫人知道我要什么么?江师安回来了,夫人便不要我了么?”
红昭视线躲闪着:“我可没说过这话。将军都留你下来了,我还能赶你走么?”到底狄玉生脸上病色太重,红昭伸手摸了摸狄玉生的面颊,语气也柔软了几分,“玉郎,病还不见好,总是想这些,岂不是更不得好么?”
红昭又想到些什么,神情变得沮丧起来:“虽说做了皇帝,好似却又没什么区别。将军依旧管着我,还要我看那些奏折。你若是病好了,倒不如你来替我看。”仔细想想,狄玉生虽性格古怪多变,却也从不管束他。红昭又记起狄玉生的好来了,“玉郎,你好好养病。”
狄玉生听了一会儿,红昭分明什么都没说,他却又像是生出了一点缥缈的希冀,用苍白无血色的唇在红昭面颊上轻轻碰了一下:“那我便再信夫人这一次。夫人这回……便是哄我,也哄久些罢。”
第一百一十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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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狄玉生的殿中出来往回走时,红昭恰好碰见了进宫来的蒋漱清。
蒋漱清穿着一身紫色官袍站在殿外,他大概是在愣神,视线虚虚放在一点,连红昭走到身边了也未瞧见。
红昭走到他身边好奇地唤他:“清石,你在看什么?”
蒋漱清这才回过神垂首望向了红昭,他沉默片刻方开口:“听闻你病了。”
红昭回他:“昨日便好了。”他盯着蒋漱清的脸看了一会儿,疑惑地开口,“几日未见到你,怎么瘦了这么多。”
蒋漱清本就是清隽的长相,如今脸上更显出了几分瘦削,平白露出了一点难以言喻的愁绪来。从前蒋漱清虽也不言苟笑,但也无如今这般萧索清冷。
蒋漱清半垂着眼缓缓开口:“人若是病了,总是要瘦几分的。”他的视线停在红昭的面上,“你倒是未曾见瘦。”
红昭摸了摸自己的脸,摸到了面颊柔软的肉:“成日里昏睡着,只是有些闷罢了。”他小心翼翼又期待地看了一眼蒋漱清,“将军说你进宫里来,是为了替我看奏折。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