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(1 / 3)

红昭更不敢说话,他呜呜咽咽眼中含着泪,垂下小扇子一般的眼睫时,琉璃珠般晶莹的泪便顺着面颊滑了下去。

小羊奴半侧过身垂着眼望着红昭,他伸出手指托起红昭的下巴,望着红昭失神的眼瞳无声开口:“主人,你要跟我走吗?”

红昭迷茫地望着他,轻声疑惑地问:“能去哪里呢?”他自己尚且需要别人来护,若离开了蒋漱清,他又如何护得住小羊奴。小羊奴……只是个奴隶呀。

红昭轻轻推开小羊奴的手,失落落垂下眼不再看他:“小羊,不能走的。”

蒋漱清见状不感愉快反倒心中寒意更甚:无情无义、冷心冷肺,爱则招之、恶便弃之。

真正看透了红昭皮囊里那颗冰冷的心,蒋漱清几乎要滚下泪来,生出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悲怆来,但他到底被迫冷着脸替红昭做了决定,对着小羊奴开口:“我给你两百两黄金做路费,你今后再不准进京城来。”视线移回红昭的脸上,蒋漱清垂下眼,手中剑柄被五指握得有些发烫,“至于红昭……你出生烟花柳巷之地,被你的奴隶哄骗了……从前定无人教过你该做什么,不该做什么。江师安……江师安大抵也没有教你这些,那便由我来教……我早该教你这些。”

第九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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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羊奴并未收蒋漱清的黄金,他为红昭而来,为红昭而去,像当初来时那样,只带了一把随身的弯刀便离去了。红昭要留他,却也没有理由留他。他不肯抛下自己荣华富贵的好日子,自然不能跟着小羊奴一起离开。但他到底舍不得小羊奴,落了许多珍珠似的泪。

蒋漱清说要教红昭道理,便是真的要教他。只是红昭从来学不进这些东西,听过便忘了。因着小羊奴的事情,蒋漱清的脾气又变得像从前那般冷硬,红昭只觉得委屈。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,只是要去讨好蒋漱清时蒋漱清也没有好脸色。

红昭垂着眼睛捏自己玉葱似的手指头,他委屈难过得要掉眼泪,小声嘟囔着:“再也不敢了嘛……”

蒋漱清放下书,喃喃自语似的:“江师安生了病,你便弃了他。他日我若是失势,你又待如何呢?”

红昭眨了眨眼睛,凑过去抱住了蒋漱清的腰:“清石……”

蒋漱清低下头对上红昭的眼,怔了半晌忽然无知无觉落下一滴泪撞在红昭的面上:“红昭,你当真爱我么?我以为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“我以为你不要太子,是因为爱我。可你若是爱我,怎么会如此待我。”

若同红昭有染的是太子、是别的公侯家的贵公子,蒋漱清都能替红昭找到别的理由开脱,可偏生这个人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西域奴隶,是一个以红昭的性子最不该有牵扯的人。

原来一身清冷的傲骨被人生生打碎的感觉是这样的,真叫人夜夜难寐、胸闷气短。

蒋漱清捏着书页沉静半晌,一双眸子只盯着红昭的脸:“你的奴隶无势,便被你扔下了。”

红昭被蒋漱清盯得有些心慌,他扑在蒋漱清怀中攥住了蒋漱清的衣衫,以为蒋漱清还在生气小羊奴的事情:“清石,小羊、羊奴很可怜的……他是哑巴,又是异域人,你赶他出去,他便要被人欺负了去了。”红昭越说越伤心,吸了吸鼻尖蹭在蒋漱清的胸前,楚楚可怜抬眼望着蒋漱清,“你不肯叫我养他,我便只能赶他了……我再不敢了,你去把他找回来好不好?”

蒋漱清听了半晌:“不好。”他垂下眼把书页和上,“看来你今日是学不进去了。”

将要起身离开,蒋漱清又有些不甘心,他伸手抬起红昭的下巴:“你知道可怜你的奴隶,你怎么不知道可怜我?”

红昭睁着一双圆而亮的眼,疑惑了半晌才小声开口:“你身体健全、身份尊贵,既聪明又好看……别人羡慕还来不及,怎么还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