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醒来时却见狄玉生还在床上，正侧躺着撑着胳膊看他。

红昭推开狄玉生，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嫌弃和惊讶：“你怎么还在？”

狄玉生伸出手指在红昭脸上碰了一下：“我自然是为了陪夫人。”

红昭被狄玉生弄了半夜，他现下身上还酸着，越看狄玉生便越是嫌弃：“我不要你陪！”他用手推狄玉生的脸，“你走开，我要听书。”

狄玉生捏住红昭的手在手心亲了一下，他翻身下床随意披了件外衫：“我去端水来给夫人洗漱，夫人大概也饿了吧？”

狄玉生替红昭净了面，要替红昭穿衣裳时红昭却又发起了脾气：“谁要穿这些！我不穿！”

狄玉生把手里的粉色衣裙拎起来看了看：“喏，是夫人喜欢的粉色呢。”

红昭眉头皱着：“我才不穿女孩家的衣裳！”他把衣裳兜头扔在狄玉生脸上，气呼呼的，“你要喜欢女孩儿，就别来找我！”

狄玉生把衣裳从自己头上取下来，他仔细看了看红昭的脸色反倒笑了：“好罢，既然夫人不喜欢，那便我来穿。”说着，他当着红昭的面把粉色的衣裳套上了身。只是这衣服是为红昭准备的，穿到狄玉生身上便处处紧绷，衣袖裤腿都短了一截，显得有些滑稽。

红昭看见狄玉生的样子把嘴一撇，倒是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了，他埋汰狄玉生：“好滑稽，倒像是唱戏的。我看你应该去唱个乞儿的角儿。”

狄玉生笑眯眯的：“好罢，那请夫人穿我的衣裳。”他把架子上挂着的衣裳替红昭穿上，这回衣袖裤腿都长了一截。

红昭捏了捏衣服料子，勉强接受了：“我也要做一套这样的。”

狄玉生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：“好。”他半弯下腰冲红昭递出手，“这回夫人愿意同我去用早膳了吗？”

红昭本来就已经饿了，他“哼”了一声施舍似的把手搭在狄玉生的手上：“好罢。”

早膳是提前备好的，五花八门数十样摆在桌上，红昭挑挑拣拣吃了几口便放下了。

狄玉生知道红昭在吃食上极其挑剔，他注意了没被红昭动过筷子的那几样：“既然夫人不喜欢吃甜的，那下次便不叫人做了。”

红昭抬眼看他一眼，理直气壮又疑惑地开口：“我今天不吃，说不定明天就想吃了呢？摆在那里又如何？”

狄玉生慢慢眨了一下眼，半晌他想到了点什么：“夫人从前也这样吗？”

红昭用筷子沾着蜂蜜水喝，他头也不抬：“什么从前？”

狄玉生看着红昭的模样，红昭性子太娇，脾气也坏，按理说……青楼里如何能养出这种性子来？狄玉生觉出了几分不平常，他问红昭：“夫人跟将军之前，在楼里也这样吃么？”

“楼里……”红昭像是在想些什么，他倒也不瞒狄玉生，“我有个小羊奴，他能猜到我当天想吃什么。”

狄玉生脸上笑容逐渐收住了：“小羊奴？什么样的？还有这样的本事？”

“是西域那边卖来的奴隶。”红昭忽然一拍手心，他眼睛亮起来，看向狄玉生，“玉郎，你让人回楼里替我把他买出来好不好？”

狄玉生望着红昭开口：“奴隶这么多，重新买一个不就好了。”

红昭不乐意了：“我就只有这一个用得趁手的。”他不喜欢狄玉生拒绝自己，他把眉头一皱，盯着狄玉生，“你不去帮我买吗？”

狄玉生望着红昭不说话了，半晌他又笑了：“夫人要我做的事，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