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红昭的解释，狄玉生眉头紧皱，语气也有些冲：“大将军不喜欢，夫人便不收？”他冷哼一声，“大将军也活不了几日了，夫人还这般听他的话？”

红昭还盼望着江师安的病能好起来，好继续陪着自己。听了狄玉生的话，红昭睁圆了眼睛，他有些生气：“你怎么这么咒将军？”他用手指指着门口，要赶狄玉生出去，“你走吧，不要再来了！”

狄玉生一把攥住红昭的手，他低头离红昭更近了一些：“夫人当孤是什么？召之即来、挥之即去？夫人当初收了孤的东西，就没有想过孤要的是什么吗？”

狄玉生握得太紧，红昭收不回手。他有些着急，又有些恼怒：“东西都已经退回去了，你还要如何？”

“退回来了？”狄玉生冷哼一声，“孤给出去的东西，可不是夫人想退就能退的。”

红昭何曾见过狄玉生如此咄咄逼人过，他有些怕了：“你快松手，我要叫人了！”

狄玉生似笑非笑看着红昭：“叫人？夫人好生天真。大将军就要死了，夫人以为以后谁还能护得住你？你以为江师安为何进宫一趟回来便病倒了？他这可不是病，天要他死，他不得不死。”狄玉生捉着红昭的手离自己更近了一些，几乎贴着红昭的面，“孤同夫人说明白吧。江师安娶了你以示无后不夺权之心，确实打消了天子疑心，只可惜夫人生得太美，叫我那爱美人的父皇见了便生了别的心思。这么美的美人，如何镇北大将军能得到，他做天子的却得不到？”

“红昭，是你害死了江师安。”

红昭吓得脸色煞白：“你、你胡说……将军分明、分明只是病了……”

“孤胡说？”狄玉生松开手站直了身子，“等江师安死了，你便知道孤是不是胡说了……往后，孤是不是还要叫你一声母妃？”

红昭被狄玉生吓住了，他想到那天在宫里见到的中年男人。红昭已经忘记了皇帝的相貌，但他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愿嫁给一个妻妾成群年纪可以当自己爹的人。他已然慌得六神无主了，慌乱拽住了狄玉生的衣袖：“我不愿、我不要！”

狄玉生看着红昭害怕又可怜的模样，他眉间神色缓和了一些，用手掌拢住了红昭的手：“夫人，孤爱慕夫人，如何愿意看夫人落得如此下场。只是……夫人为何不解孤的好意，竟要和孤断了呢？”

红昭吓得两眼含泪：“是将军、将军不喜，我便……”红昭见狄玉生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，他赶紧闭了嘴不再提江师安。

狄玉生揽着红昭的肩膀把他抱入怀中：“夫人放宽心，就算将军死了，也有孤庇佑夫人。夫人爱美玉、爱金银、爱画扇、爱热闹，孤都一一为夫人寻来。”他的头越来越低，气息蹭着红昭柔软的面颊，“夫人怜惜孤，孤自然也怜惜夫人……”

红昭浑身不自在，他面上落了泪，又惊又惧：他以为狄玉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犬，却不想撕破脸面后狄玉生变成了生啖人肉的虎。他从狄玉生那里拿了多少，狄玉生便要从他身上讨回多少。

狄玉生正要在红昭面上偷香，屋外青竹却陡然推了帘子进来了。

青竹见了两人的姿势，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，但他已经顾不上太多：“夫人，不好了，将军、将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