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这条小巷,就能看到大路,袁松年想起那里是常有黄包车夫的,他回头想告诉言琼英坚持住,却看到言琼英口鼻中流出鲜血,已是呛的喘不上来气了。

“再等等,我们就快了,言大哥!!”袁松年呜咽道。

当袁松年看到黄包车的时候,他喜极而泣,他拼命招呼着车夫,几个车夫见他身上鲜血淋漓的模样,也是吓坏了,赶紧过来帮袁松年把言琼英放了下来。

然而,言琼英却像一盘散沙软若无骨的落了地。他斯文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血痕,可是伤口却几乎不再流血了。

“这人不成了。”其中一个车夫探了言琼英的鼻息摇了摇头。

“不会的,言大哥,你别死,你别留怀素小姐一个人,都是我不对,我还没有跟你说清楚,你醒醒听我说啊.....听我说......”袁松年如同疯了一般,摇晃着言琼英开始冰冷的身体。

“哥!!!”远处言怀素从巷子里出现。

言怀素万万没想到,她还是来晚了。当她找到受伤的伍福时,就有心神不宁的感觉,听他语无伦次的说到言琼英受伤,她心中的恐惧便越来越放大。女人的第六感,总是准的可怕。越是害怕什么,便是越要发生。

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言琼英的尸体旁的,脚下一软便跪在了地上,言琼英年轻的面容还保留着有些痛苦的表情,张开的口鼻可是看出是活活憋死的。她最好的大哥,到底做错了什么,为什么要为这飞来的横祸搭上性命。好一个征兵令,好一帮视人命如草芥的警察和宪兵。她心中懊恼、痛苦、悲伤来回交错,随着眼泪汹涌而出,她哭得喘不上气,狠狠的敲着自己的胸口。

回到宅邸的言怀素就像个只会流泪的木偶一般,呆呆的坐在言琼英的尸体旁,一动不动。小厮阿介从店里回来,听说了这些事,赶紧找人给苏念南捎了信。黄昏时分,苏念南终于行色匆匆的来到了言宅。

“今天的游行,是谁下的命令派的那些警察和宪兵?”言怀素嗓音因为哭久了而有些沙哑。

苏念南沉默半晌,目睹了言怀素的悲切的神色,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,然而眨眼间就被不着痕迹的掩盖:“自然是唐都督府上的令,我父亲北上去调军粮了,大哥也陪同前去了。”

“为何,为何早不管晚不管,偏偏大哥去的时候.....”言怀素一脸茫然。

“昨日,霜天城军营抓到一个北系的奸细,拷问得知,北系已经有军阀分支率兵北上,因为游行导致近几日都无人去营帐应征入伍, 所以征兵事态紧迫,这命令也是不得以而为之,为了寒城和霜天城的安危...... ”苏念南声音低沉,他不敢看怀素,更不敢多说。

因为事实是,唐家军的营帐昨日的确抓住了奸细,但唐都督既没将此事交给唐晖也未交给唐汇慕,而是请了他的父亲苏擎商量,他父亲和大哥北上有一些时日了,二哥一向不过问军中事,发电报给父亲,父亲便把此事交给了苏念南。

这个命令实则是苏念南与唐都督合计而出的,万万没想到的是,此事却连累了怀素的大哥身亡。他说不出口,也不能说出来。怀素平日里虽然不多说,可是,苏念南感觉得到,她是惯不喜欢他的心计的,以怀素的脾性,若他讲了,怕是这一生,她都不会原谅他。

他走过去,慢慢的把怀素的头枕在自己的怀中,心中轻轻的诉说着:对不起。

嘴上却说着:“素素,你还有我,别哭。”

他不得不骗她,为了留她在身边,若是能骗一辈子,是最好,即便用尽他一辈子的卑鄙无耻,只要别让她恨他,只要别让她离开他。他深深的祈求着,无论哪个神也好,他摸着怀素滚烫的泪水自知罪孽深重,只求缓刑无间。

“念南,我再也没有亲人了,我以后该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