霖林正从殿内出来，与莫瑰撞了个照面。

莫瑰敷衍着行了个礼，刚要走进去却被霖林叫住。

“皇后如今这副美艳模样，当真看不出是当年那英气勃勃的莫将军了。”霖林带着讥讽上下打量着她，“垣儿已经歇下了，你明日再来吧。”

莫瑰脚步顿了顿，也不屑多言，只道：“我看一眼便走。”

霖林似要说什么，却又迟疑了一下，转眼间便见齐公公躬身匆匆走了过来，对二人依次行了礼后，手持一个小瓷瓶道：“皇后娘娘，这是您的药。”

莫瑰接过了药，心中又有些不悦，他明知道她来了，为何不见她？而且她路途异常酥痒难忍，就这般回去怎么想怎么不甘愿，便不顾齐公公的阻拦朝殿内走去。

齐公公又哪敢真的拦？谁不知这皇后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，他一个做奴才的，再多给他一个胆也不敢。

莫瑰踏入玉林殿内，远远便看到裴垣正卧床读书，模样如初，看不出有什么抱恙，顿时又心生后悔――自己这般匆忙，他肯定又要以为自己装病成功了吧？

“姐姐找我？”裴垣合上书，静静地看着她。

殿内灯火通明，莫瑰却感到他的目光更加刺眼，躲闪了移开视线：“听说你病了，来看望一下。”

“姐姐今晚宿在这里吧？”裴垣微微笑道。

“你称病，又只给我留了两日的药，不就是为了让我过来吗？”莫瑰语气不善，烦躁地想去解那衣饰上的环扣，却不小心把自己勒得更紧，她又没随身带侍女的习惯，一时窘迫地站在那儿。

裴垣柔声一笑，起身下床道：“还是我来为姐姐宽衣吧。”

莫瑰索性展开双臂任他伺候。

裴垣眼神专注，动作却很慢，在她的身体上一圈一圈认真摸索着，尝试解开被她无意间勒成死结的环扣。

玉林殿内冬暖夏凉，他只穿了单衣，黑发散着垂落，徒然显得身形单薄了几分。

“你披件外衣吧。”莫瑰脱口而出。

“姐姐又心疼我了？”裴垣低低地笑了出来，呼吸温温热热地喷在她耳后，莫瑰只觉场景似曾相识，全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。

“当今这局面，若你有个三长两短，势必天下大乱。”莫瑰毫无语气地掩饰着，其实她心里知道，她可不就是心疼了吗？裴垣这皮相，别说女人看了心疼，男人看了都心疼。

裴垣又笑了笑，淡然道：“我有三长两短之前，自会给姐姐安排好一切。”

这话莫瑰听着不太舒服，又见他也久久解不开，不耐道：“用刀子割开便是。”

“第一次碰这环扣，用的时间久些，让姐姐见笑了。”裴垣不疾不徐地说着，环扣已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散开，“解开了。”

“……裴垣，你故意的。”莫瑰低头看他狡黠的眸子，刚要恼便被他抽走了簪，长发松松散落，顿时不知怎地心脏跳空了一下。

“姐姐这簪子真好看，可以赠予我吗？”裴垣白玉般的指尖摸索着奢华繁复的金簪，笑着道。

何以结相于，金薄画搔头。

莫瑰避开他灼灼的目光，抿唇伫立，忽又感到他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摸上她的耳廓，然后捻动着她的耳垂，灵巧地将她的耳环取下，拿在手中把玩：“姐姐这耳环我也喜欢，赠我可好？”

何以致区区？耳中双明珠。

“不好。”莫瑰回过神来，答得决绝。

裴垣浅浅一笑，又握住她的手，替她将手镯慢慢取下：“那这个呢？”

何以致契阔？绕腕双跳脱。

“哪个都不好。剩下的我自己来。”莫瑰只觉得两颊像有蚂蚁在爬似的，不自在得很。

话音刚落，裴垣已将她早已解开的外衣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