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怎么可能呢?

“你……”

“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徒为打断他:“我想要知道我哥到底为什么会死。是谁,杀了他。”

这一次,山喜没有拒绝,而是慌张地垂下脑袋,好像还没能完全消化眼前的状况。

“可以告诉我吗?”徒为又一次道:“拜托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沉默也不知过去多久,久得熔炉的火都熄灭了些,山喜才好像回了神。他把脸迈入两手之中,深深地呼吸,所以声音也显得格外沉闷:“白天,人多。在这里用咒诀只会被怀疑。你真的想知道的话……今夜子时,来找我。”

徒为一顿:“谢谢。”

待人走后,山喜慢慢吞吞放下手臂,只想着这样就好了,这样应该就是对的,如果是师兄的妹妹的话……她有权知道这些事,哪怕这些事或许……

“段师兄……”他喃喃:“我这样做就是对的吧?”

日头落下,渐渐到了傍晚。南区的炼器师们都收摊准备去茶馆里喝一杯。这里不像曾经的修真界,充斥了混沌魔气和灵气,每个人都被混乱与**渐渐侵蚀,看不到头的仙魔之争,每天得过且过。

只有山喜的铺子还亮着灯,点着烧不尽的熔炉真火。

轻巧的脚步声,并不隐蔽,不像是修士的步伐。山喜回头,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。

脸被一张薄毯裹着,只能看见大片的阴影,他却不由自主起身:“你是……”

“好久不见。山喜。”凤千藤摘下毯子,那张脸入眼的瞬间,山喜几乎目瞪口呆、不能动弹。

“凤……”

“你不用说话,也不用问任何问题。”凤千藤淡淡一笑:“还是怎么?你也想拿凤家的悬赏令?”

山喜猛地摇头,因为惊愕手臂颤抖得几乎拿不稳铁锤。

凤千藤道:“段修远的妹妹上午来找过你了吧。”

他点点头。

“那好,我不知道你答应了她什么,但什么都别告诉她。”他道:“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
“可是,她是师兄的……”

“正因为是,所以才不能让她掺和进来。你以为凤家劳力伤财地搞出悬赏令,真的只是为了杀我一个没有血脉的冒牌货吗?你以为……凤家在这场战役中为什么一点也不见慌张之色?”

山喜只能怔怔听着。

凤千藤却没打算和他多解释:“照我说的做,山喜。如果你还拿我和段修远当师姐师兄的话。”

回到宅邸中时,徒为正好从里头快步出来,一见到他,愣了下凶巴巴地冲过来抓住他的衣袖:“你去哪儿了?”

“老躺着也不舒服,出去散了散步。”

徒为:“那也和我说一声,万一……”

“好好,下次会的。到底谁才是大人?”

她估计赶时间,没多和他辩驳,转身走了。

凤千藤看着人的背影,似乎觉得麻烦:“真倔。”

赶到南区,离子时还有半个多时辰,不过周围铺子都关了,街上一个人都没有。

徒为走进铁匠铺,却见山喜缩在角落里,壮硕的躯体写满犹豫仿徨,喊了几声没反应,走近了他却突然从臂弯里抬头,踌躇,又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下定决心似的。

“师姐她……她不让我跟你说,可是,可是这样下去,师兄也许真的没救了……师兄是为了我们,我不能……”

“什么意思?”徒为直觉不对,揪住他的衣服:“说清楚!”

他在心里跟凤千藤说了声对不起,慢吞吞道:“师兄……你阿兄……没死。起码,无疆沼泽,并非他的葬身之处。”

她腾地一顿。

徒为一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