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疾步向阳春巷走去。
虞洪秋昨日以和同僚小聚为借口,彻夜未归。
实则来到了外室这,看关玲儿母子。
“官人高升,可怜妾身和东儿只能在这偏僻角落为您贺喜。”关玲儿眉目含情,朱唇微嘟。
她生得明艳动人,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韵,连抱怨的话都说得让人心痒痒的。
虞洪秋看得心都化了。
张氏哪里比得上?
那张氏就算低声下气装孙子的时候,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拿捏不住的傲气。
他当然记得当年穷困潦倒时受过张家的救济。
他也感激,所以在官运亨通后,也没少借着权势给张家的生意开路子。
可张氏偏偏觉得这是应该的。
整天把他以前的窘态挂在嘴边,生怕他忘了似的。
再加上多年没给他生个儿子,虞洪秋心里的不满早就快憋炸了。
只是前些日子,他因为拒绝白狼使团,给自己立了个专情丈夫的人设。
这会儿要是把外室抬进府,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?
更别说这事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,铁定会觉得自己表里不一。
虞洪秋自然想能拖一日是一日。
“现在不是好机会,且再等等吧,”
虞洪秋温言细语地哄着:“你给我生了儿子,就是虞家的大功臣,我怎么会亏待你们母子?”
关玲儿听了这话,杏眼一瞪,小嘴一撇,转过身不理人。
虞洪秋连忙好话说尽,总算是把人给哄高兴了。
等虞洪秋从小院里出来,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巷口的虞苏。
阳光照在她脸上,表情很是耐人寻味。
“爹?你怎么在这?”虞苏假装吃惊,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。
这话按理说应该是虞洪秋问才对。
可他心虚得很,反倒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。
偏偏这时候,院子里传来小孩子清脆的声音:“娘亲,爹爹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呀?”
虞洪秋老脸一红,脚踏在门槛石阶上是进也不得,退也不得。
支支吾吾解释道:“你嫡母生产时落下病根,多年没有身孕。我都快四十的人了,连个传宗接代的儿子都没有...”
虞苏心下冷笑。
她对这个便宜爹没多大感情。
别说古代人,现代烂掉的男人也多不胜数。
她不在乎虞洪秋的私生活,只在乎能不能为自己争取利益。
往日张氏在府中独大,一门心思对付自己。
如果外室抬进府了,有了这对母子牵制,张氏的注意力自然要分散几分。
自己也落下几分清静。
二人寻到一个僻静树下,虞洪秋娓娓道来。
说这关氏母子如何可怜,说张氏何其狠心。
“张氏小肚鸡肠,心狠手辣。我是怕张氏会对付关氏母子啊……”
“爹爹不必解释,”虞苏浅笑道:“女儿心疼爹爹,更心疼弟弟只能住在这偏僻之处。听闻弟弟已有三岁,不知可曾启蒙?”
见虞洪秋面露尴尬,虞苏就知道八成是没有。
她心想,关玲儿从青楼出来的,估计也不怎么在意这个。
于是,轻声开口:“何不将关氏母子迎入府中?府里人丁稀少,弟弟又到了启蒙年纪。大姐姐的夫子正好可以教导。”
虞洪秋叹气,面上一言难尽,“那白狼国使臣,个个身上腥臭难闻,熏得我茶饭不思。偏偏还要强颜欢笑。他们还欲将一名女子许我为妾,我一时心急,便说只爱发妻一人,不想再纳妾室。偏偏此言传入圣上耳中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