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的一株树枝猛然折断,从半空坠落,正巧砸在她先前所站的位置。

四下惊呼。

几个侍婢脸色发白,齐齐跑上来:“王妃,您没事吧?!”

虞苏怔怔回头。

那根粗大的树枝,横在地上,落点与她仅一步之遥。

若非阿黄……

她低头抱住阿黄,狠狠揉它的脑袋:“阿黄你真的好厉害呀,是不是提前嗅到了危险?”

阿黄蹭了蹭她手,汪了一声。

负责照料花木的下人赶忙过来,跪地请罪:“王妃恕罪,这树外头看着完好,可是里头……里头早就被白蚁蛀空了。”

虞苏神情微沉,“把府中所有高大的树都查一遍,有白蚁的,救不活的,一棵不留,砍了。”

她拍拍衣摆起身,又吩咐青葵:“记下名录,记得清点下工钱。”

正说着,外头通传来报:“平安郡王求见。”

虞苏理了理袖口,绕过垂花门,去了王府东南角的偏厅。

这里常用来接待贵客。

陆玄昭不在府,虞苏自然不会让男子入女眷内院。

阿月没有带几人,身边只留一两个随从。

虞苏却注意到,墨台,不见了。

她心中一动。

早在清隐寺那回,她就察觉墨台没随阿月同行。

一般贵人们从小带在身边的贴身侍从,是不会轻易换人的。

虞苏眉眼间闪过一丝疑惑,并未开口多问。

阿月怀里抱着只黄毛奶狗,毛色与阿黄一模一样,只有眼睛周围长了两圈黑斑,像熊猫似的,样子又蠢又萌。

虞苏忍不住笑了:“你把它养得很好。”

阿月也笑。

这是苏姐姐送的,他自然爱屋及乌。

阿黄这会儿也跑来了,趴在地上,尾巴摇个不停,母子相见似乎十分欢喜。

虞苏蹲下身子,手指轻轻摸了摸小狗崽:“瞧瞧我们这位阿黄娘,见到孩子可开心了。”

二人你一句我一句,谈了些轻松的话题。

阿月放松许多。身上的灰色雾气消散不少。

虞苏看在眼里,却无能为力。

只希望小小阿黄可以治愈下少年枯涸的内心。

将近傍晚时,阿月起身告辞。

他取出一只描金木盒,“这是太医院配的养身药丸,效果显著,苏姐姐不嫌弃可以尝试下。”

虞苏伸手接了,道谢之后,语气带笑,却不经意道:“怎么不见你身边的墨台?”

阿月神情微顿。

良久,他低声开口:“他……死了。”

虞苏怔住,身后的青葵和秋实也都惊了。

秋实更是瞪大了眼,声音发颤:“墨台哥哥……怎么会死?”

阿月低头,手指缓缓握紧。

“……他姨母是我府里的御膳专人。我身体不好,只能吃素。有回厨房里……有人错把一口沾了肉腥味的锅当成素锅用了。”

“我吃了那顿粥,吐了整整三天……半个月都没缓过来。”

虞苏听得心惊:“是你母亲……长公主?”

阿月点头:“她震怒,把厨房里所有人都换了,包括墨台的姨母。”

“那是他唯一的亲人。”

他说到这,停了好久。

“……他当着我的面,割喉自尽。血溅了我一身。”

“我想救他,可他当时眼神里……已经没了活意。”

虞苏怔在那里,许久说不出话来。

她忽然想起,新婚不久,从定国公府回王府路上见到墨台拖着口棺材,满脸苍白。

那时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