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见……新科状元。”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。
“裴涟?”虞苏恍然。
二月殿试,裴涟不出意外拿下了新科状元,一时风头无两。
看着她好奇的眼神,陆玄昭叹了口气:“朝中局势,不比从前。几股势力暗中较劲,朝堂上下都在选边站。裴涟性子耿直,若留在京城……”
他没有说完,但虞苏已经明白。
这几年朝廷内外党争激烈,明争暗斗不断。
新科状元本该是最风光的官职,可在这个节骨眼上,反倒成了烫手山芋。
“王爷是想为他运作个地方官职?”虞苏若有所思。
陆玄昭点头:“江南运河总督府下设新县,正缺个知县。虽说官小了些,但远离朝堂纷争,也算清净。”
“王爷倒是有心了,非亲非故,竟然愿意帮他,”她轻声说。
陆玄昭笑了下,“你不也是?那读书寮,还有送裴涟去考场那回?”
虞苏耸了下肩,“我这叫投资,我可是很看好这些人的未来。”
“我也如此。”
二人相视,眼中带笑。
陆玄昭又问:“所以,王妃觉得我这个理由够正当吗?半路抛下你?”
“勉强及格吧。”虞苏故作矜持,唇角却忍不住上扬。
陆玄昭看着她的笑容,心中一动。
·
虞苏回到王府,直到傍晚用过晚膳,陆玄昭依然没有回来。
她洗漱完毕,踱步回到自己的寝室,躺在雕花架子床上,看着帐顶出神。
而此时,陆玄昭刚刚结束与裴涟的会面。
王府并不冷清,到处悬挂着灯笼,那是新婚用的红灯笼,还未换掉。
喜庆极了。
陆玄昭看着,心情莫名平静。
路上亮堂堂,他走到一个岔路口,突然停住了脚步。
一个黑影从暗处走出,向他抱拳行礼:“王爷,长公主有请,事关平安郡王,请您务必过府一趟。”
陆玄昭眉心微动。
大婚那日他也没有见到阿月。
自然,他知道阿月对虞苏的心思。
可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公心,他都不愿意看到虞苏和长公主府有任何牵扯。
长公主爱子如命的方式,太让人窒息了。
一阵沉默后,陆玄昭改变了方向,往长公主府而去。
长公主府灯火通明,侍女们神色匆匆。
陆玄昭刚踏入大厅,就见到了多日不见的表姐。
“表姐,可是阿月有何事?”陆玄昭问。
长公主眼中盈满忧色:“阿月病情加重了。太医说他需要一味药引……”
陆玄昭眉头紧锁:“什么药引?宫中也没有?”
长公主脸色不自在,“这药引十年难得一见,只生长在断臂崖的龙血古树上。若非万不得已,我也不会向你求助。”
陆玄昭心中了然。
断臂崖瘴气丛生,陡峭如削,没有人愿意踏足那个地方。
长公主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,声音忽然哽咽:“表弟,你与阿月多年的感情,你是看着他长大……”
“那断臂崖对旁人而言是龙潭虎穴,可你不同。你武艺高强,身手过人……若是有别的法子,我怎会求到你面前?”
陆玄昭沉默不语。
“我知道才新婚,可阿月等不及了……太医说,若三日内得不到药引,阿月的病情恐怕再无好转……”
“没有时间了!阿月就只剩这一线生机了!难道你忍心就这样眼睁睁他去死吗?那可是你从小疼到大的表侄啊!”
长公主突然站起来,激动地失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