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丫头本事真是不小呀。

前有世子爷,后有王爷,左右逢源,步步生花。

若换作旁人家的女儿,这等行径怕是早被虞洪秋骂作水性杨花、不知廉耻。

可这事落在虞苏身上,那便是手段非凡,本事了得!

虞洪秋心安理得地沉浸在这份骄傲之中,双标得毫无破绽。

只因最近他在衙门里的人生,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

以前去当值,什么金国、南诏、吐蕃的外交信函,全都推给他一个人处理。

金国用契丹文,南诏用南诏古文,吐蕃用藏文……

他译得嘴巴都脱皮,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,当两个人用。

可如今呢?

那些上司们突然变得客客气气,往日那些对他冷眼相待的同僚,也开始巴结逢迎,连他手头上需要译作的文书,都被分摊出去了一大半。

从前不过是个翻译外邦语的笔吏,终日埋首案牍,事事亲力亲为,如今却成了批阅审核之人,不再事事亲劳。

这怎么不算一种高升了?

这一切,都是因为什么?

还不是他有个王爷女婿!

于是,他看虞苏的目光,也越发慈爱了。

丢失了十多年的父爱,竟在这短短几日里,突然回来了。

可惜,被这浓浓父爱盯着的虞苏,只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
她撩起珠帘,步履轻盈地走进来,“爹。”

闻声,虞洪秋转过身去。

只见少女身姿纤细,身着一袭大红色的云锦长裙,外披雪白狐裘,青丝高绾,钗环得宜。

红白相间,宛如冬日里雪中初绽的红梅,素净之中透着明媚,耀眼得叫人挪不开眼。

虞洪秋心下微微一叹,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。

他越看越满意,眼底的喜色溢于言表,忍不住拍了拍虞苏的肩,语重心长道:“好孩子,爹果然没有白养你。”

虞苏:“……”

虞苏沉默片刻,淡淡道:“爹找我,可是有什么事?”

虞洪秋背着手,清了清嗓子,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慈爱:“我已经吩咐你母亲替你备嫁妆了,毕竟你要嫁入王府,若是嫁妆寒碜,岂不是让人笑话?”

他说着,从袖中取出一个雕花紫檀木匣,推到她面前,“这个你拿着,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。”

虞苏眉梢微挑,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。

她之前从虞洪秋身上坑了不少银子,没想到这老狐狸居然还有私房钱?

她指尖轻轻抚过匣子,打开来看。

匣子分为两层。

上层整整齐齐地放着十张银票,随手一数,竟有千两之多。

她微微挑眉,掀开隔层,下层静静躺着几颗璀璨夺目的宝石,大小不一,色泽温润剔透,一看就知不是便宜货。

哎呦喂,可真是小刀拉屁股,开眼了!

她本以为虞洪秋只会想方设法从她身上榨油水,谁能想到,这回竟然倒贴嫁妆?

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

她不动声色地合上匣子,慢悠悠地看向虞洪秋:“爹这是……突然大发善心了?”

虞洪秋干咳一声,抬手捋了捋胡须,“咳,你既然要出嫁,总不能从澄园出嫁吧?你若真这样做,外人会怎么看我们虞家?”

“你还是搬回来吧,省得让人指指点点。”

原来如此。想让她搬回去。

说什么让她从虞家出嫁,其实就是想借她身份让虞家露脸。

让自己,这位未来王爷的岳丈在朝堂更有分量。

虞苏才不会成全他。

她出嫁时的风光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