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时辰里,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将平生所学一一道来。
“物格而后知至,知至而后......”刘骏忽然卡住,眉头紧蹙,似在努力回想。
虞苏斜倚在椅上,一手支颐,慵懒地接道:“意诚。知至而后意诚,意诚而后心正,心正而后身修。”
刘骏猛地抬头,眼中迸发出光彩:“对对对,就是这句!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......”
他愣了片刻,忽然意识到什么,不可思议地看着虞苏。
虞苏打了个哈欠:“总算清醒了?现在可以说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吧?刘林氏,是你杀的吗?”
刘骏浑身一震,呆立良久,才颤声道:“是,是我杀的。刘林氏水性杨花,给我戴绿帽子,我一时气愤才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,低声补充道,“偏偏被隔壁王婆子撞见……”
陆玄昭拧起眉心,冷哼了声,“见过喊冤叫屈的,倒没见过硬是要往自己头上认冤案的。”
虞苏歪了歪头,眼神犀利:“你说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?可谁知道是不是你母亲杀的,你为了保护她,才故意顶罪?”
刘骏突然激动起来,声音抖得厉害:“真是我杀的!这案子和我母亲一点关系都没有!”
“哦?”虞苏挑眉,淡淡问道,“那你说,令堂那日去了哪儿呢?”
刘骏低下头,语气闷闷的:“母亲那天去了清隐寺烧香……我与刘林氏成亲三年,一直未有子嗣,母亲忧心,每月必去寺中祈愿。”
“那日可是八月初六?”虞苏若有所思地问。
刘骏愣了一下,随即点头:“是。”
虞苏突然沉默了,目光微微闪动。那日她确实在清隐寺看见过刘婶,还发生了些不愉快。
陆玄昭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神情,接着问道:“你说你母亲每月去清隐寺烧香,出事的那一天,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?”
刘骏回忆了一下,声音低弱:“天刚亮时,她就出门了,说要赶早……”
“可有证人证明?”陆玄昭问。
刘骏的脸色更加苍白,摇了摇头:“没有……她那天去得早,庙里的人可能没注意。”
“总之就是我杀的,不用翻案了,赶紧杀了我一了百了,”刘骏突然抬高声音,神情近乎绝望,“我不想再被审问了!”
刘骏缓缓抬头,扫过墙边的刑具 ,又快速低下头。
虞苏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,那里摆着夹棍、杖刑用的竹板,火烙等等。
她忽然明白了刘骏的沉默。
这孩子是被打怕了呀。
虞苏朝陆玄昭摇了摇头,二人走出了牢房。
“他被打怕了,不肯配合,嘴里胡言乱语。要想翻案,还是得从尸体和物证上着手。”
陆玄昭点点头:“确实,他精神已经崩溃,再问下去也无意义。我会安排人盯着,不会让他再受酷刑。”
虞苏:“刘林氏的尸首是重要证物,按照规矩,重案的尸体在下葬前必须停放百日。尸体放在哪?去看看吧。”
陆玄昭吩咐随从守在天牢,又安排了一队护卫看守刘骏。
二人前往安置尸体的地方。
一名临时调来的仵作正等在那里,年约四十,身形消瘦,面色沉稳。
“大人,停尸间在这边。”仵作提着油灯,领着二人拐进一条幽暗的甬道。
房门推开,一股浓烈的腐臭扑面而来。
虞苏掏出手帕掩住口鼻。
陆玄昭见她站在门口迟疑,以为她害怕,正要开口。
“王爷让让。”虞苏越过他,径直走了进去,“是哪具尸体?”
仵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,领着她走到了一具尸